話語落下,全場寂靜無聲,整個樓閣一片死寂。
四樓欄杆處,楊玄感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手指攥緊手中的詩稿,心中一口悶氣遲遲無法抒發出來。
然後猛然將手中詩稿團成一團,扔在了垃圾桶中,然後快步向樓下走去。
他是沒臉呆在這裡了。
他雖然心中氣惱,但卻並不怪罪諸位大儒、先生,實在是朱拂曉的詩文太過於出色,叫人難以置信。
堪稱是百年難遇。
“竟然有如此詩才?”太子楊昭也是愕然,眼睛裡滿是詫異。
此時此刻,堂中眾人竊竊私語,一雙雙眼睛看著立在大堂風吹不驚的朱拂曉,隻覺得先前令人厭惡的狂傲,此時竟然化作了彆樣的一種情感。
一股震撼在眾人心中升起。
“楊公子且留步,這一場我是輸了還是贏了?”
眼見著楊玄感要走,朱拂曉開口,打破了堂中死寂的氣氛,喊住了下樓的楊玄感。
楊玄感腳步頓住,轉過身來看向朱拂曉,眼神裡露出一抹彆樣思緒“可惜了你的才華,偏偏不懂審視時度,更不懂收斂鋒芒,不知大勢,不知人情往來。”
“我是輸了還是贏了?”朱拂曉又問了句。
“你贏了!”楊玄感看著朱拂曉“洛神賦稍後我便遣人送來。”
說完話轉身離去。
今日之事,全都是因為朱拂曉引起,錯非沒有朱拂曉的劇本,他又豈會和朱拂曉對上?
楊玄感可以不給太子楊昭麵子,甩袖離去,眾位權貴可沒有楊玄感的那個膽子,眾人俱都是端坐原位,竊竊私語。
“天蓬好才華。”楊昭道了句。
“多謝太子誇讚,詩文不過小道而已,難登大雅之堂。”朱拂曉搖了搖頭“治國才是真正的大學問、大智慧。”
楊昭麵色一僵這廝還真是不會說話。
“且隨我來,我便將那照夜玉獅子賜給你。”楊昭站起身,對著朱拂曉招招手,轉身向後台走去。
二人離開大堂,整個酒樓霎時間一片嘩然,眾人紛紛傳看朱拂曉的兩篇文章,眼神裡露出一抹震驚。
雖然朱拂曉令人不喜,但不得不說,才華還是有的。
“想不到朱兄竟然如此大才。”裴不尦端起酒盞喝了一口,然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隻是這次卻也將楊玄感給得罪死了,日後朱兄的日子可是難熬了。”
“朱兄才華確實令人驚豔,可惜卻不通人情世故,當了太子出頭鳥。”李建成吧嗒著嘴“好詩詞!好詩詞!當浮一大白。”
後院
楊昭入座
請朱拂曉坐下後,有侍女送上香茶“天蓬這次可是將楊玄感給得罪死了,日後楊玄感絕不會放過你。”
“我與楊府本來就有仇,就算沒有今日之事,他也絕不會放過我。”朱拂曉道了句。
楊昭聞言心中了然,伴隨著大將軍薛已建立京都大營,朱拂曉與尚書公的恩怨,也在被人一點點拔出來。
不過朱拂曉與薛已有交情,值得楊昭花費心思拉攏。
“不如天蓬入我太子府,做一個幕僚,有我太子府庇佑,料那楊玄感也不敢害你。”楊昭拋出了橄欖枝。
朱拂曉笑而不語,隻是一雙眼睛靜靜的看著楊昭,當初滕王閣掌櫃在其眼前被摔死的一幕,簡直是曆曆在目“多謝殿下好意,在下還是以讀書為準。我平日裡就在書院讀書,那楊玄感害我不得。”
這莫名笑容叫楊昭心中升起一股子厭煩,拉攏朱拂曉的想法越加淡薄,轉移開話題
“黃梅戲是你寫的?”
“是我。”朱拂曉回了句。
“過幾日便是皇後娘娘壽誕,天蓬可否在為我書寫一卷,用作皇後娘娘的賀禮。”楊昭看向朱拂曉。
戲曲這個東西,隻要有了戲本,彆管是李家班還是王家班,都能唱。
李紈遠離洛陽,未必沒有太子暗中算計。
李家班日夜在滕王閣唱戲曲,逐漸被人記下曲譜,被太子驅趕出去也是理所當然。
畢竟每日五五分成,實在是太高,不如自己的戲班來的劃算。
朱拂曉看著楊昭,忽然一笑“太子說笑,實不相瞞,這戲曲並非是我寫的,隻是我幼年之時,路遇一個快要餓死的乞丐,給了他一個饅頭。那乞丐被我的饅頭救活,為了報答我的活命之恩,就給了我曲譜。所有曲譜,我都已經賣給了李家班,現在太子殿下必然已經有了曲譜。”
楊昭聞言麵色一變,一雙眼睛上下審視著朱拂曉,過了一會才麵無表情的道“原來如此嗎?那實在可惜了。”
“來人,取照夜玉獅子給他,然後送他去前麵宴飲吧。”楊昭麵帶疲倦的擺擺手,朱拂曉隨著仆役去了馬棚,遙遙便看到了一匹純白的馬匹。
馬匹毛發潔白,四肢粗大,肌肉結實,仿佛是一個肌肉男。
“這就是照夜玉獅子,可夜行八百裡,內含妖獸血脈,已經有了四五歲小兒的心智。”仆役對著朱拂曉介紹了句“此物乃太子的心愛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