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廣聞言黯然失色,如遭雷擊,隻是坐在堂中不語。
白馬寺中
獨孤雀靜靜的坐在佛像下,手中持著念珠,口中念誦著金剛經。
一陣腳步聲響,隻見獨孤家一位老仆來到了背後,躬身一禮“公子,有消息傳來,朱丹拒絕了劉廣的提親。此事在白鷺書院已經傳開了。”
獨孤雀念經聲停止,撚動念珠的動作也不由得頓住“朱拂曉想要收斂天下寒門士子為己用,打的倒是好算盤。”
“你去找幾個人挑唆一般,將消息傳遞出去。就說朱丹曾言‘隻要劉呆子斬了兩根手指,便答應嫁給他。’”
“務必將此消息傳遍天下寒門,傳遍整個洛陽城。”獨孤雀念誦了一聲。
“公子計謀,怕是不成。”老仆道了句“劉呆子又不傻,豈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傷及體魄?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劉呆子此人乃是讀書認死理之人,已經將書卷、愚鈍讀入了骨子裡,隻怕是不會斬了自家的兩根拇指。”
“能成自然是好,不能成也可以說‘朱拂曉瞧不起寒門士子,要為朱丹尋覓一位權貴之家’。朱拂曉欲要拉攏寒門,卻又瞧不起寒門弟子,到時候他的名聲也算是完了。”獨孤雀冷冷一笑
“隻要將風聲傳出去,到時候黃泥巴掉入褲襠裡,他還能辯解嗎?”
即便不是朱拂曉做的,朱拂曉也沒有那個心思,到時候也會變成朱拂曉做的。
流言的威力比之猛虎更勝三分。
人都是愚昧、隨大流的,謠言止於智者,根本就是虛妄之言罷了。
老仆聞言點點頭,然後暗中將消息傳了出去,不到三日,流言便已經傳遍整個洛陽城。
白鷺書院
劉廣臥病在床,雙目無無光的躺在那裡,整個人麵色蒼白毫無血色。
自從那日媒人離去之後,他便是這幅表情,整個人像是抽光了精氣神一樣,患了相思病。
“劉兄!劉兄!”門外傳來一道呼喊“好消息!好消息啊!”
話語落下,七八個士子自門外走來,圍繞在了劉廣的床頭。
“劉兄,為了區區一個女人,何至於此?”門外之人看著床榻上虛弱得說不出話的劉廣,忍不住搖頭歎息。
“你們不懂!”劉廣眼神渙散,勉強一笑。
“劉兄,街上流傳了一個消息,說是那朱家小姐懼怕你的兩根手指,你若將兩根手指斬斷,便可下嫁與你。”一位書生看著床頭臥病不起的劉廣,忍不住出聲道了句。
“此言當真?”劉廣聞言頓時麵色一陣潮紅,猛然翻身坐起“她當真這般說的?隻要斬斷了兩根手指,她就嫁給我?”
“是這般說的。”士子回了一句,然後連忙道“劉兄,大丈夫何患無妻?”
然後又道“身體發膚授之於父母,豈能為一個女人而壞了孝道?”
劉廣聞言不語,隻是掙紮著坐起身,依靠在床榻上,雙目轉動不知道思索什麼。
眾人好言相勸,開導了一陣之後,然後紛紛告辭離去。
現如今朱拂曉開了禾雲樓,劉勝作為禾雲樓的元老主事,在書院中代替朱拂曉打理一切事物。
劉廣作為劉勝的弟弟,當然值得眾位寒門士子巴結。
劉勝拿出自家被子裡的右手,隻見那五根手指外,有兩根皺皺巴巴猶若是雞爪般的拇指,不由得眼神裡露出一抹悲痛。
然後踉蹌著站起身,一路走到門外,尋了一把柴刀,猛然一閉眼睛就直接剁了下去。
一聲慘叫,傳遍書院。
待到眾位士子聞訊趕來之時,劉廣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眾位士子不由得為劉廣真誠所感染,連忙抬著劉廣去山下尋找大夫。
兩日休養,劉廣自昏迷中醒來,口中高呼“小姐!小姐!”
“劉兄,你醒了。”身邊有士子歡快的道了句。
“王兄,你怎麼在這裡?我這是在那啊?”劉廣抬起頭,打量著屋子內擺設,目光中露出一抹疑惑。
“劉兄,平日裡看你是個溫文爾雅的人,怎麼對自己這般狠?就連身上的指頭都下得去手。”同窗忍不住歎了一口。
劉廣感受著右手劇痛,抬起手來看著那包好的手掌“我那指頭可真斷了下來?”
“斷了!當時血流一地,可慘了呢。可把咱們幾個給下壞了,連忙一起將你送入山下”王姓的士子道了句。
“扶我起來,我要去見小姐。”劉廣聞言眼睛一亮“我要去見小姐。”
“劉兄,你的命都要沒了,居然還想著美人,怕不是要瘋了吧。”王姓書生忍不住吐槽。
卻見那劉廣在床上一陣掙紮,眾人無奈隻能上前將其扶起,然後請了轎子抬著對方趕往禾雲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