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張金稱的劫數不在我,而在天下各地綠林。”朱拂曉睜開眼睛,眸子裡一道黑色的死亡符文閃爍而過。
“還請公子救我叔父一條命,日後小人拚死報答,這條命就是公子的了。”張北玄跪伏在地,不斷叩首。
“你沒有資格與我講條件,你的生命、你所有的一切,本來就都是我賜予的。”朱拂曉目光裡滿是冷酷
“你叔父不知死活,我已經給過他機會,是他自己不知珍惜。他若將冰棺交出來,我自然會救他一命,可惜了……。”
見張北玄還要再說,朱拂曉一擺手“退下吧。你日後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大營一步。”
話語落下,不等張北玄反應,他體內的白骨骷髏已經主動操控著其身軀,走出了朱拂曉的營帳。
“官與匪有什麼好說的?”朱拂曉搖了搖頭“我沒有追究他盜取三萬鐵甲,便已經是天大的恩賜。能不能扛過劫數,還要看他的造化。”
清河縣內
清河縣衙門內
各大家族主事之人,俱都是麵色陰沉的坐在那裡。
清河縣有兩大望族三大豪族。
望族乃清河崔氏、聞喜裴氏的分支清河裴氏。三大豪族乃是虞家、董家、陳家。
清河縣令便是裴氏的人,喚作裴長忠。
此時大堂內一片死寂,眾人坐在那裡,喝著茶水沒有說話。
“說說吧,現在怎麼辦?”裴長忠深吸一口氣。
“還能怎麼辦?那張金稱隻能任其自生自滅了。”虞家的老叟眯起眼睛“錯非他一意孤行,若是按照咱們安排的劇本,又豈會惹出這般亂子?現在誰也不好收場。”
本來按照幾家劇本,是張金稱將那鐵甲藏起來,然後再由清河縣令出兵,張金稱佯敗幾場,到時候不但縣令得了功績,張金稱被鎮壓下來,鐵甲的事情也會延緩下來,有更多的時間周旋。
可誰知道張金稱自從得了三萬鐵甲之後,就開始膨脹了,不在聽候幾大家族的命令,幾大家族屢次與其溝通皆是無果。
毫無疑問,張金稱失控了。
“張金稱昨日來信,要糧草三十萬擔,用來招兵買馬抵抗各路盜匪,替我各大家族消災解難。否則三十二路煙塵進入境內,咱們各大家族皆要遭受劫數。他這是要咱們破財免災。”董家的老叟拿出一份書信
“以前這廝要糧草,都是好話說儘,現在竟然直接開口威脅了。翅膀確實硬了。”
“早知有三萬鐵甲,咱們就不能扶持張金稱,扶持一個自家人不好嗎?”崔長忠歎了一口氣“張金稱不能留。這廝現在反客為主,想要要挾我等成為其附庸,在不加以鉗製,日後咱們都要遭了災禍。”
“那可是三萬鐵甲,除非宮中蛟龍軍出世,亦或者京都大營的精銳出馬,否則地方軍隊豈能抵擋?”虞家老叟深吸一口氣。
場中氣氛一片凝重,半響過後才聽崔長忠道“先斷了張金稱的糧草,給他個教訓。他若識趣,肯重新回歸正軌,咱們可以為其奔走,化解劫數。否則,隻能將其舍了。”
“張金稱的糧草還能支持七日,你等回去後將家中老少都遷徙至城中,所有糧草儘數帶入城中來,不可給張金稱剩下點滴。”虞家老叟站起身
“就這麼說定了。他若肯重新蟄伏,安心的受咱們掌控,咱們可以叫其在活一段時日,待到日後再想辦法悄無聲息將其架空,奪了三萬鐵甲的大權。他若不識趣,可怪不得咱們了。”
張金稱大營內
此時張金稱看著手中信報,麵色陰沉如水“這些狗東西,一直騎在老子頭上指手畫腳,如今老子得了三萬鐵甲,又豈會在受爾等閒氣?”
說到這裡,張金稱冷冷一笑“這些狗東西安逸的太久,都已經忘記了,兵權才是一切的根本。管你四世三公,管你祖上何等風光,若不能順我心意,叫你一刀去見閻王。”
有一句話說得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文人的認知與武人的認知,根本就是兩回事。
張金稱連武人都算不上,隻能算是一個大盜匪,一個大莽夫。
“受了這麼些年窩囊氣,咱們也該平等對話了。”張金稱冷冷一笑。
他要求的不多,隻是平等對話,一個平等的機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