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將其與盧明月的書信往來呈遞上來。”楊昭道了句。
有差役早就準備好,將書信端了上來“我已經找人辨認過,這字跡與你當年遞上來的折子一般無二,由不得你抵賴。天下人這麼多,你與盧明月無冤無仇,他為何要汙蔑你?”
王世充看著身前書信,在看那血線蟲,竟然啞口無言。
人證物證俱在,如何抵賴?
“殿下,臣被人陷害了。臣雖然與盧明月有往來,但絕沒有唆使盧明月造反啊。盧明月造反對臣來說毫無好處,臣為何要做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王世充苦笑。
“你可有證據?”楊昭問了句。
王世充苦笑,就算是他有盧明月來信,也不能拿出來啊?
要知道那信件中可都是大逆不道的言辭。
“來人,將王世充關入大牢。傳旨禦林軍,將江都王家老少儘數押解入京,聽候發落。”楊昭見此一幕,直接判了下去“將王世充家中查抄,看看是否有謀逆的證據。”
王世充沒有說話,一顆心逐漸沉入穀底,看著身旁的盧明月,狀若瘋魔般撲了過去“你這狗賊,為何要害我?為何要害我?”
“唉~”盧明月歎了一口氣,眼睛裡滿是可憐,嘴唇動了動,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出口,但卻又瞬間咽了回去。
鐐銬聲響,二人被押送了下去,由宇文成都親自鎮守。
鐐銬可鎮壓不住宗師強者。
來到天牢最深處,二人關在相鄰的牢房內。
王世充撲在欄杆上,一雙眼睛怒視著盧明月“你為何害我?你為何害我?”
“有人要你死。”盧明月嗤笑一聲“再者說,當年你我意氣相投,我將你當成兄弟,可誰知你竟然對我下藥。故意以血線蟲害我,盜空我體內的精髓。嗬嗬,事到臨頭,我不拉你做墊背,拉誰做墊背?再者說,有大人物發話了,隻要能將你弄死,將你江都王家老少滿門誅絕,我就可以安然脫身而出,並且替我解了體內的血線蠱蟲。”
“誰?誰要害我?取我江都王家數百老少的性命?”王世充一雙眼睛瞪著盧明月,一雙眼睛裡充滿了猩紅。
“我!”
黑暗中響起一道話語,一隻燈籠緩緩點燃,隻見一個身披黑袍的人影,提著黯然的燈籠自角落裡走了出來。
“你是誰?我與閣下有何仇恨,你竟然要將我王家數百老少儘數滿門誅絕。”王世充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對麵的人影。
朱拂曉將頭上頭罩緩緩扯下,將燈籠拉近“王太守識得我否?”
“你是誰?”看著黑暗中那清秀的麵孔,王世充不由得一愣,眼神中滿是愕然。
“嗬嗬,你竟然不記得我了!可真是這世上最大的嘲諷。”朱拂曉將燈籠放下,慢慢戴上了頭上的罩子“實在是可笑得很。”
一個想要將你置於死地的人,竟然不記得了你的樣子,豈不是很可笑?
不過當年朱拂曉在瓦崗山下才七八歲,如今十幾年過去,早就變了模樣,王世充不記得他倒也正常。
“嗬嗬!”朱拂曉一雙眼睛打量著王世充,許久後才笑著轉過身“王太守莫要怕,要不了多久,你王家老少都會來陪你。黃泉路上一家人整整齊齊,絕不會少一人。”
“你是誰?咱們究竟有何仇怨?閣下能指揮當朝太子,叫盧明月為你驅使,必定不是無名無姓之人,還請閣下告知。”王世充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朱拂曉背影。
“嗬嗬~”
回應王世充的唯有朱拂曉那淡漠的笑聲。
“他是誰?他究竟是誰?”王世充此時狀若瘋魔,有些癲狂。
他不想死的不明不白,臨死之前連自己的敵人是誰都不知道。
“告訴我他究竟是誰?”王世充看著燈光消失在黑暗,轉過身去看向盧明月。
盧明月輕笑“整個天下能叫太子、天子不惜將整個江都王家拉下水都要討好的人,能有誰?你自己得罪過誰,心中應該有數才對。”
“妙源道君朱拂曉!妙源道君朱拂曉!”隻聽王世充一聲驚呼,然後身形踉蹌跌坐在地。
自家人知自家事,平時做了什麼虧心事,此事稍一觸及便立即知曉根由。
“終於出手了嗎?對我王家的報複終於來了嗎?”王世充失魂落魄的坐在大堂內
“這一刻我已經等了很多年,他倒是能隱忍,比我預料中的報複,要來得晚。”
“哈哈哈,我死的不冤!不冤!”王世充仰頭狂笑,聲音中滿是悲涼“可我王家數百口老少都是無辜的,還有年幼不知的孩子,他們都是無辜的。”
“朱拂曉,我知你神通廣大,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你定然能聽得清我此刻的話語。你乃是長生不死坐觀王朝興滅的高真,那些孩子和婦孺是無辜的。所有罪責我王世充一人承擔,隻求你放過我王家老幼婦孺。”王世充跪倒在地,聲音裡充滿了懇求、絕望,就像是一隻受傷的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