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說了。”
不等那仆役哭訴,秦瓊已經打斷了他的話“所有事情,我已經儘數知曉。回去告訴你們老爺,我在為翟家出手最後一次,日後翟家與秦家兩不相欠。你走吧。”
那仆役聞言呆住。
“還不快走?”看著不知所措的仆役,青年怒斥了一聲,驚得那仆役又是磕磕絆絆的逃出秦府。
秦瓊擦拭好金鐧,然後看向那青年“你上前來。”
青年一步上前跪倒在地。
“你是我秦家最有天分的晚輩,該教導你的,我都已經教導你,隻要你按部就班修煉,日後證就天人不過水到渠成。我此世彆無遺憾,唯一遺憾的就是你祖奶奶之事。”秦瓊看向那跪倒在地的青年
“我死後,你務必要謹遵組訓,等候時機,一定要將那棺木親自交給道君。縱使是我秦家沒了,那棺木也要保存下來。”
“道君真的還活著嗎?”青年忍不住問了句。
他總覺得自家老祖是在異想天開。
道君若活著,怎麼五百年來不見任何動靜,怎麼五百年來坐視天下大變。
“你懂什麼。照辦便是。”秦瓊冷冷訓斥一聲,然後自袖子裡掏出一隻木匣“我秦家的立足根本,都在這木匣之中了,今日我便將木匣交給你,由你守護我秦家傳承。”
青年結果木匣,看著心存死誌的秦瓊,不由得熱淚滾滾而下。
“下去吧。”秦瓊吩咐了一聲。
聽聞此言,青年不再多說,持著木匣退出院落。
秦瓊將金鐧收好,然後邁步來到後院的祠堂,卻見祠堂內擺放著一口殷紅棺木。
秦瓊伸出手指撫摸著那棺木,眼神裡露出一抹悲切“多想在見你最後一麵,可惜卻沒有機會了。”
說完話秦瓊在祠堂內開始整理妝容,帶上昔年的紫金冠,將那當年的戰袍穿上,掛好了金鐧後,邁著老態龍鐘的步伐走出了院子。
一路上秦家的仆役、管事、後輩俱都是麵色詫異的看著那老態龍鐘的老者,但是見其氣度不凡,身上充滿了鐵馬金戈的味道,無人敢於上前詢問。
秦瓊出了院落,慢慢悠悠的走在長安街頭,看著那長安城的車水龍馬,目光裡不由得露出一抹感慨。
“秦兄。”
酒樓上傳來一道熟悉的話語,李世民衣衫整潔,打扮的一絲不苟的站在那裡,對著秦瓊打招呼
“不妨上來飲一杯酒水如何?”李世民端起酒盞。
秦瓊腳步頓住,轉身向酒樓走去。
“秦兄當真要去與那杜伏威做一了斷?”李世民問了一聲。
“沒得選擇,杜伏威欺人太甚。若換做彆的天人出手,不知曉道君的威名也就罷了,可此人當年也受過道君指點,竟然也做出此等忘恩負義之事,我又豈能叫道君的臉麵折損?”秦瓊眼神裡露出一抹怒火。
李世民聞言不語,半響過後才歎了一口氣“秦兄現在怕不是那杜伏威的對手。”
杜伏威現在歸順李唐,李世民也不好出手。
“縱使是殺不死他,也要將其重創,叫他沉睡封印,知曉我道君一脈不是沒人了。”秦瓊說完話將手中酒水一飲而儘,然後轉身離去。
沒有說什麼請李世民照顧秦家的話,因為根本就沒有那個必要。現在李世民自身置於漩渦泥潭,太子之位遲遲不曾落下,也是前途未卜。
看著秦瓊遠去的背影,李世民搖了搖頭“可惜了。我原本想著叫其牽製住大哥麾下的魏征與羅藝,可誰知被杜伏威壞了計劃。”
“真勇士也。”程咬金讚了一聲。然後看向李世民“公子也該下決定了,再拖下去,咱們必然會被天子一點點蠶食,到時候你我兄弟死無葬身之地。”
“再等等。勝算不夠啊!”李世民深吸一口氣“沒有人知道孔聖與老聃有多強,父皇有老聃與孔聖撐腰,還有一個不知所蹤的公輸子,咱們的勝算太少。”
“若安然接受命數,我等死則死矣,隻是怕大公子不肯放過我等家眷。我等修成天人,還有百年壽數,又豈能甘心等死?”程咬金道了句
“陛下若逼得太甚,隻怕一場浩劫就在眼前。”
李世民不語,半響後才道“若能拉攏杜伏威,或許可增一分勝算。”
秦瓊一步一步走出長安,看著那春天的景色,眼神裡露出一抹感慨“過春風十裡,儘蕎麥青青,自胡馬窺江去後,廢池喬木,猶厭言兵。”
“當年道君做下這首詩詞,不知不是與我一般的心情。如今天下依舊未曾一統,外有妖族虎視眈眈,內有宇文成都分裂稱王。要不是白五坐鎮塞外,隻怕草原與妖族早就南下,撕裂了中土的沃土。”
“這些世家辜負了道君的期待,實在是該死!罪該萬死!可惜我有心殺賊,卻無力回天。”秦瓊眼神裡滿是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