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尼拉卡提到郡主,原隻是想饒過這個話題,可見大渝人依舊對於糧草的事很是在意,便在心裡確定了八九分怕是大渝真的出不起兵了,於是卓尼拉卡萬般不舍的做出了讓步大渝軍隊在草原境內的軍餉,他們北夷包了!
“草原境內的軍餉你們包,不再追究郡主,我們的城池也還給我們?”劉治寅做最後的一次確認。
“對!”卓尼拉卡用力點頭。
所有的可能都被劉治寅猜中了,隻差最後一項。
酒王爺見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是自己的戲份了,於是也不顧此時正是大冬天,吊兒郎當地揮著紙扇道“那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真的要我們打西戎,萬一你們把我們的將士都騙去北夷,與西戎來了個聲東擊西,我們大渝不就成了釜底遊魚了嗎?“
卓尼拉卡嘖了一聲,提聲道“我們若不是實在沒有辦法,還會以城池作為謝禮來找大渝幫忙嗎?”
“你們這可不像要我們幫忙的態度。”酒王爺撇撇嘴,卻也沒再說話。
卓尼拉卡不置可否,畢竟在他們看來,大渝人多將猛,但糧草這把刀牢牢懸在他們頭頂,使他們隻能為之魚肉。
“好!”皇上終於出聲“既然草原那麼有誠意,我們自然可以出兵!王進德,給他們簽字畫押。”
卓尼拉卡嘴上抱怨趙帝太過小心,一邊喜笑顏開的在太監王進德遞過來的紙狀上簽字畫押。
在場人心思各異,等散了朝,昨日的幾人又被皇帝留下。
“嘿!皇上你瞧我今天表現的怎麼樣?”丞相一臉喜意,仰著頭求表揚。
皇帝很給麵子的誇讚了幾句,又問道“你們今日可是看出了什麼端倪?”
鎮北王與劉治寅對視一眼,多年共事早已有了默契,劉治寅斟酌道“北夷來的這三人,主事的怕不是卓尼拉卡,而是另一位男子。”
“他們用北夷話商量的時候,卓尼拉卡是以詢問的方式聽從那男子的命令。”
“而且作為使團的主事人,卓尼拉卡看著著實城府不深。”
丞相一拍大腿插嘴道“你倒不如直接說他看起來太蠢了!”
劉治寅白了他一眼不理他,做出結論“雖看著不是與西戎聯手,但我們還需小心應對。”
“嗯……”皇帝沉聲應道,腦中不斷推演幾個問題的應對之策,末了,又特意叮囑幾番,才讓幾人退下,自己卻不休息,去了皇後的椒房殿與自己的賢內助討論,希望能聽到彆的方向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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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撰玉又是等了足足一個上午,才等到眼底發烏的鎮北王回府。
鎮北王見鐘撰玉等候,知曉她是為了何事,搶先一步拍了拍她的頭頂,寬慰道“包子放心,不是你的事,是北夷來找大渝求助,一起攻打西戎。”
“他們怎麼有臉來找我們求助?”鐘撰玉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北夷用我們割讓出去的城池作交換。”
鐘撰玉沉默,她知道皇帝絕對不了這個誘惑,也不能拒絕這個誘惑。
事已至此,鐘撰玉也不問彆的,抬頭定定的看著鎮北王“那我們什麼時候啟程?”
“七日後。”鎮北王沉聲答道。
七日?
這日子若說要了結臨安這邊的事有些倉促了,但作為戰事來說,又確實是拖延了。
鐘撰玉了解了自己關心的事,就朝著鎮北王盈盈一拜,催促著他趕緊去休息,自個兒又帶著春和與暮雲,去了關押劉氏的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