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取完了,就輪到十九了,鐘撰玉懷著慈愛的眼神看向最後一個需要取名的十九,猶豫不決。
十九隻覺得自己背後都要驚出冷汗了,心中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排行十九,要是小五的那個名字給自己多好!
好在鐘撰玉沒讓她等久,點了點她道“十九既然跟摧竹折月一起共事,那也得取個相稱的,剪星怎麼樣?”
也行吧……起碼不比十八的奇葩,也沒有鴻爪那麼難聽……
剪星謝過鐘撰玉,情緒總算高興了一點。
“暮雲剪星折月,鴻爪四海乘風。不愧是郡主啊,隨口取出來的名字都那麼有文采!”摧竹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開始吹鐘撰玉的彩虹屁。
“嗬嗬…”鐘撰玉心中腹誹沒想到摧竹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還挺強。
不過有人吹自己彩虹屁那當然開心嘛!隻是這人一高興,就會出現一些敗興致的事情。
拉巴德吉來的就是這麼不是時候。
前些日子的衝突,北夷軍死傷大半,還留有一口氣的現在都已經蹲在牢房裡,等待鎮北王能下床了以後審問——除了拉巴德吉。
拉巴德吉能在這種時候出入北望城,除了看在鐘撰玉的麵子上,還有當日他果斷投降的舉動。
在一眾咬牙切齒又狼狽不堪的北夷軍中,後麵趕來的拉巴德吉小隊就顯得乾淨親切很多,更彆說每個人都放棄了武器高高舉著手,像小白兔一樣無害。
“鐘撰玉我有事要跟你說。”拉巴德吉被人領進來後,就直接開門見山。
鐘撰玉屏退下人,隻留了暮雲與春和侍奉左右,翹著二郎腿,斜著眼睛看向拉巴德吉“我知道你找我有事。你這眼巴巴的送上來投降,要是沒事我才覺得你腦子有問題。”
拉巴德吉是習慣了鐘撰玉這目中無人的樣子的,也沒有在意她的嗆聲,直接說明了他的來意“你能不能讓大渝派兵去救救貝川?”
鐘撰玉睜大了眼睛,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放下了翹著的二郎腿,誇張得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剛剛我幻聽了?你說什麼?”
“我說,你能不能讓大渝派兵去救救貝川。”或許是有求於人,拉巴德吉將自己的身段放得特彆低,毫不在意鐘撰玉做出這些折辱他意味的動作。
“拉巴德吉你搞笑吧?”鐘撰玉滿臉嘲諷“你們北夷聯合西戎狠狠的陰了我們大渝,若不是本郡主英明神武,本郡主早就給這北望城陪葬了。更不要說我四萬五千多人的鐘家軍還在你們草原上生死未卜,你是怎麼覥著臉來找我的?”
“你們北夷這麼不要臉的嗎?”
拉巴德吉被鐘撰玉說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縱是他脾氣再好,他也是從小順風順水的第二大部落之子,哪怕是他一直討好的貝川都不會指著他的鼻子罵不要臉。
拉巴德吉握緊了拳頭,額頭上爆出幾根青筋。
“怎麼?被我說破了就要打我?”
鐘撰玉看他這樣子仍舊不知收斂,一雙眼睛涼涼地看著他。隻暮雲側身向前一小步,生怕自家郡主仇恨拉的太滿被打了。
卻不想,拉巴德吉“噗通”一聲朝著鐘撰玉跪了下來,一雙眼睛充滿了血絲。
他哽咽道“鐘撰玉,大渝郡主。你說的都是事實,但我求求你救救貝川吧,貝川跟這些事情毫無關係,你們以前不是關係最好的嗎?你情願看著你的好姐妹就這麼死在西戎人手上嗎?”
“等等,西戎人?你們不是跟西戎合作共謀我大渝嗎?”
鐘撰玉皺著眉上前試圖把拉巴德吉拉起來,卻不想他是鐵了心跪到鐘撰玉答應,死活不肯起。見此,鐘撰玉也不強迫他,他才開口回答鐘撰玉的問題。
“我們之前跟西戎是真打,求你們大渝來幫忙也是真的。”拉巴德吉用衣袖抹了一下自己掉落的眼淚“可是一個月前,就是你們鐘家軍來支援的前一天,貝川與王吵了一架後就跑了出去不知所蹤,直到半個後,王收到了西戎的消息。”
鐘撰玉心下一沉“貝川被西戎抓了?”
拉巴德吉點頭,聲音微微顫抖“西戎要用貝川換被鐘家軍俘虜的拓跋岩還有…鎮北王與鐘家軍的性命。”
鐘撰玉腦子轉的飛快,之前想不通的事瞬間清明了。
“所以你們找到傅正維,準備來個裡應外合?”
“這我就不知道了。”拉巴德吉狠狠地錘了一下地,把暮雲唬了一跳“王把這事交給了達德,但是我知道這事不會成功的。所以我來求你了,如今隻有你們大渝有能力救貝川了!”
“你求錯人了。”鐘撰玉轉過身,隻留給拉巴德吉一個背影“我隻是一個無兵無權的郡主,做不了這麼大的主。”
“你可以的!”拉巴德吉一急,站起來又轉到鐘撰玉麵前跪下,緊緊拉著她的大衣袖道“我早知你是人中龍鳳,隻要你想,你一定可以救貝川的。”
鐘撰玉垂下眼,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將拉巴德吉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可是我不想。如此我大渝、我北望城、我鐘家軍都自顧不暇,我沒有辦法救她。”
“暮雲,送客。”
“喏。”
“鐘撰玉我求求你了,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跟她的姐妹之誼嗎?”
暮雲應了一聲,直接將還想掙紮一番的拉巴德吉拖了出去,還好拉巴德吉雖然身體強健,但並未習武,不然還得費一番功夫。
屋內馬上清淨了下來,春和小心翼翼地觀察鐘撰玉的臉色,不敢說話。
鐘撰玉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疲倦,閉了眼,眼前卻出現了貝川明媚的笑容,她對自己伸出手說“鐘撰玉,以後我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