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今惟有西江月!
“爹爹能出什麼事?如今秦叔跟鐘家軍都在,總不能是北夷大軍壓城吧?”鐘撰玉說著說著轉過頭看了貝川一眼,言語中滿是調侃之意。
貝川嗔怒地拍了她胳膊一下“我父王沒那麼傻好吧!”
鐘撰玉聳聳肩,繼續問道“難道我爹發現我連夜出走的事情,現在追過來了?”
大丙腳下步伐未停,臉色有些古怪地說道“一個自稱是叫四海乘風的人帶了一封信過來要交予郡主,是賀軍師的親筆,但您不在,四海乘風就做主讓黃少將看了,黃少將看完就馬上著急地整軍,遣屬下來接郡主。”
竟然出動了軍師?
鐘撰玉心中一咯噔,再無調笑之意,忙問道“信中寫了什麼?”
大丙從懷中掏出一張信紙遞給鐘撰玉,這是黃煜禾擔心鐘撰玉不信,特地讓大丙把信帶上給她。
鐘撰玉迅速拿過信,上麵是賀裕端正的字跡,但墨跡暈染,顯然是匆忙裝封。
“王爺與秦將軍被困於通北山穀,我帶兵增援,郡主回來切記繞行。”
字數不多,但鐘撰玉足足看了好幾遍,每一個字都在嘴裡反複咀嚼,試圖挖掘出背後的意思。
通北山穀是百裡古道通往北望城的主要大路,爹爹與秦叔怎麼會帶兵去那裡?又是怎麼樣將領與軍隊才能把他們困於山穀?
鐘撰玉捏著信紙的指節發白,心中的不安迅速擴大,剛才還覺得大丙走得急,現在就嫌棄他走得慢了。
貝川見鐘撰玉臉色一下煞白,便知情況不對,連忙握上她的手,安慰道“鎮北王馳騁沙場那麼多年,定會化險為夷的。”
“嗯!”
鐘撰玉回握住她的手,才發現自己的手竟如此的冰冷,於是更加攥緊了貝川的手,試圖汲取她手心的溫度。
百裡古道說白了就那麼點大,對於這幾個輕功不俗的人而言,出了西戎驛站的範圍,再回到大渝驛站就隻是喝碗水的功夫。
之前鐘撰玉隻在驛站休息了一晚,除了大丙與黃煜禾外並沒有見到他人,此時再踏進驛站,由大丙引入院內,才看見駐守在這裡的鐘家軍,此時他們在黃煜禾的帶領下,已持兵穿甲,整裝待發,似乎就等鐘撰玉來了便可以上路了。
黃煜禾正焦急地踱步,額頭出了一層密密的汗也不去擦,直到看見鐘撰玉來才鬆了一口氣。
“郡主你可算回來了,我們快回去吧!”
鐘撰玉也是歸心似箭,但草原驛站早就在西戎進軍草原時就沒留下一個活口,貝川此時還跟著自己,可自己是萬萬不能把她帶回大渝的。
貝川也看出了她的為難,正要開口說自己可以一個人回草原,就見黃煜禾遣人帶了拉巴德娜出來。
“你們換個裝扮,我遣人把你們送回草原。”
“公主!”拉巴德娜看見貝川很是激動,差點就要飛撲過來,轉眼又看見站在一旁的鐘撰玉,又瞬間變了臉色“算你說話算數把公主帶出來了!”
鐘撰玉此時心中記掛著爹爹,無心理會她,見黃煜禾把一切都安排好後,就辭彆了貝川,與黃煜禾一同回北望城。
“百裡古道的駐軍都去增援嗎?”
鐘撰玉與黃煜禾並駕齊驅,但並不是每個將士都能騎馬,是以他們騎的速度並不快,正好給鐘撰玉了解情況的機會。
“不是的,還留了一部分駐守古道。”黃煜禾皺著眉頭,眼睛死死盯著前麵的道路“畢竟西戎王親臨古道,若是我們撤兵,怕是這百裡古道就要被他西戎劃入國土了。”
鐘撰玉回頭看了看約莫隻有一千出頭的小隊,沉默地沒有再說話。
兩人心裡都清楚,這一千餘人的援兵根本起不了作用,現在趕去,一是為了保護郡主,二來…是做了最壞的打算,準備給鐘家軍收屍。
馬蹄踩在黃土鋪成的大道上,揚起陣陣塵土,眼看就要到通北山穀,鐘撰玉竟有些不敢上前。
兩軍對壘,動靜之大相隔數裡都能聽見,可此時山穀裡麵卻十分安靜,側耳細聽,竟連蟲鳴鳥叫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