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今惟有西江月!
太頤殿內,趙帝麵無表情地盯著大門,似乎在想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想。
他保持這個姿勢很久了,直到王進德急匆匆地進殿,眼中才泛起一絲波瀾。
“他們回府了?”
“回皇上,回了。”王進德額頭上留著密密的汗,也顧不得去擦,隻吸了一口氣說道“但那賀裕依舊重傷不醒,郡主不願意交人,差點跟大理寺的人打起來!”
“然後呢?”趙帝屈起兩根手指快速地敲打著桌麵,心中十分焦急。
“然後劉大人也來了,大理寺的人無法,隻得空手回來了,現在肖直清大人正跪在外麵請罪呢!”
“不見。”趙帝大手一揮,甚是厭煩“肖直清辦事不利,讓他去領個三十軍棍,在家自省一個月,再罰半年俸祿,以儆效尤。”
“喏。”
王進德又等了等,見皇上沒有彆的吩咐,便恭謹地告退,將他的口諭宣布下去,卻不想才出門,就遇到了風塵仆仆的劉治寅。
“劉大人,您稍等,容奴才先去稟報。”
“麻煩王公公了。”劉治寅正好在肖直清旁邊站定,喘了口氣理了理衣著,像是才看見一旁跪著的肖直清,狀似驚訝道“肖大人怎跪在這,皇上不見你?”
縱是肖直清心中氣得牙癢,麵上仍是恭敬道“許是下官辦事不利,惹皇上生氣了。”
“你辦事不利?”
劉治寅誇張地四處看了一圈,問道“那大理寺卿呢?你辦事不利,他這個頂頭上司怎麼沒來?”
肖直清麵色一僵,篤定這劉治寅是針對他了,心中一時還有些委屈。
他做官那麼些年,做事向來勤勤懇懇,就算是因為職位原因常常得罪人,但也能稱得上一句秉公辦事,恪儘職守,卻不想不知何時得罪了殿內大學士。
劉治寅自是不知他心中所想,此時王公公正好出來宣他進殿,便也不再搭理肖直清,直徑路過他,走進殿裡去了。
他來這太頤殿次數多的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此時殿內就他們兩人,他行完禮後便也不見外地坐下,自顧自地泡了一壺茶。
趙帝冷眼瞧著他這般熟練的動作,終是捏了捏眉心,無奈道“你都跟朕一般年紀了,怎還如此小孩子脾氣。”
劉治寅嘿嘿一笑“臣就是看不順眼那肖直清。”
趙帝奇道“平日裡你們也無交集,他怎麼你了?”
“嘿!皇上你不知道!”劉治寅一拍椅子扶手,麵上憤憤不平“那肖直清仗著有您的聖旨,竟然敢對郡主刀劍相向,一點尊卑禮法都不知!”
“你還知道他是有朕的聖旨?”趙帝提了聲音,冷哼一聲“我看你這是也沒把朕放在眼裡啊?”
“皇上嚴重了。”劉治寅見皇上確實有些生氣,連忙從椅子上起身,老老實實站著,說道“臣就是因為眼裡有皇上,才敢攔了他肖直清啊。”
趙帝並不說話,眼神示意他繼續說,劉治寅便繼續說道“臣是知道鎮北王對於大渝來說意味著什麼的,皇上也定是不願意看見鎮北王死後兄弟女兒被欺辱的場麵的,不然可是會寒了大渝上下的心啊。”
趙帝從龍椅上起身,走到劉治寅的麵前與他平視,眼中滿是探究“然後呢?”
“然後?然後臣便替皇上阻止了肖直清的不妥行為啊!”
“嗤,劉治寅啊劉治寅,朕與你也算是共事多年,你能猜到朕的心思,朕也能明白你肚子裡的彎彎繞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