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今惟有西江月!
許溫良給鐘撰玉撂下這麼一句話,就將所有人都趕出了門外,連飯都不吃就要開始給賀裕排毒。
鐘撰玉自是求之不得,便讓折月吩咐小廚房給他留飯,其餘人都直接在門口講究著吃。
大家自然不會對這個吩咐有什麼怨言,都是與賀裕相處過的同僚,且能不能報仇全看他了,心裡對他的擔憂不比鐘撰玉來的少。
心裡擔憂著,嘴裡便也食之無味起來,鴻爪受不了這沉悶的氣氛,隨便吃了幾口餅子,問道“小姐,那春和呢,怎麼沒跟您一起回來。”
提起春和,鐘撰玉麵色扭曲了,將筷子在桌上一畧,恨鐵不成鋼道“春和不會輕功,跑的太慢了,慢吞吞就算了,竟然還在大馬路上把腳給扭了!下次有這種事,我還是找暮雲吧。”
“……”鴻爪在心中默默給春和點一根蠟“那她也挺慘的。”
“我讓她自己慢慢回來,算著時間應該快到了。”
話音剛落,春和便拖著受傷的那隻腿,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小姐,怎麼樣了?”
“許大夫在裡麵醫治了。”
鐘撰玉一邊回答她,一邊指揮著鴻爪給她再搬一隻椅子來“你先坐下吃點東西,等許大夫出來,讓他再給你看看。”
春和從善如流的做在凳子上,笑著揮手拒絕“我沒事兒,就是疼了一會,睡一覺就好了。”
“你還是彆逞強了,讓許大人給你治好了,你明天就給我跟著暮雲訓練。”
“訓…訓練?”春和驚呆了,求組的目光掃向了在場的人,但大家都默契的避開了她的視線。
“我也太慘了吧!”
隨著春和的哀嚎,大家的氣氛都活絡起來,吃飯都似乎更有力氣了。
護送許溫良的兩個王府侍衛看的驚奇,想必是第一次見主仆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情景,剛開始還有點放不開,後來也慢慢習慣了這種氛圍,更何況還有秦白瑞在旁邊不停的給他們夾菜,熱情地讓他們有些受寵若驚。
秦白瑞的熱情可不是沒由來的,剛剛這兩個侍衛就幾次三番要將許溫良帶回府,現在有了吃的,可一定要把他們兩個的嘴堵上,省得糟了鐘撰玉的心。
於是秦白瑞與兩個侍衛的這場晚飯吃的格外的久,直到許溫良打開門出來,他們的碗底都還有滿滿一層秦白瑞給夾的肉片。
許溫良出來的表情極其淡漠,讓在外麵的人一時分不清消息是好是壞,秦白瑞不耐煩去猜,隻懸了一顆心問道“許大夫,怎麼樣了?”
“汙血已經排出,不消片刻就會醒來了。”
“多謝許大夫!”秦白瑞喜地原地踱了踱“您哪配叫什麼許大夫啊,您就是許神醫!”
許溫良不吃他這套“公子過譽了,不過是對症下藥而已。”
鐘撰玉可不管他們的客套,一聽待會就會醒,馬上衝進了屋子裡,伏在賀裕的床邊,眼睛一眨也不眨,生怕錯過了。
賀裕臥床已經幾個月了,本就消瘦白皙的皮膚變的乾癟又蒼白,配上他典型的西戎人高鼻闊額的古相,更是仿若厲鬼。
要不是他還安靜的躺在床上,說不定真有能止小兒啼哭的功效。
半晌,鐘撰玉好像看見他的睫毛顫了顫,心中又欣喜又緊張,正要出聲呼喊,就被猛的睜開眼的賀裕推開,而她原來伏著的地方,出現了一灘極黑的血。
這血溫熱,似乎還有一點腐蝕性,接觸到木質的腳踏上,發出輕微的“呲呲”聲,看著極為危險。
“許大夫,賀裕他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