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個趴著,一個躺著就這麼橫在草叢裡沒有說話。
許是剛剛這裡的動靜太大,此時周邊連蟲鳴都聽不見了,隻有鐘撰玉不住喘著粗氣的喘息聲。
秦白瑞動了動,卻悲哀的發現自己的腿還是不聽使喚,隻要一使勁便從小腿骨頭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
他也不是沒有試過不顧疼痛地站起來,但他仿佛對他的腿失去了控製權,除了疼痛根本感覺不到其他,更彆說站起來了,他不過嘗試一下就摔了個狗啃泥。
於是實在太擔心鐘撰玉的他,剛才才會什麼都顧不上,用自己的一雙手慢慢向這個方向爬來,而那無時無刻不在用疼痛刷存在感的腿便在身後拖出了一條長長的痕跡。
他現在就是想要把這個痕跡給掩蓋掉。
秦白瑞抿了抿唇,生怕自己剛才的狼狽樣被鐘撰玉發現。
不過他才用手撐著將自己翻了個麵,鐘撰玉便一歪腦袋,眼睛隻睜開了一條縫,疑惑地看著他。
“咳……我就是想把我們挪到一個安一點的地方。”
秦白瑞忍不住伸手想要抹去鐘撰玉臉色的血汙,卻忘了自己這一雙手也滿是泥巴,蹭到鐘撰玉的臉上倒把她身上的殺伐氣息給中和了不少。
鐘撰玉沒有動作,她也做不了什麼動作。身的肌肉都在叫囂著酸疼,她甚至還覺得撕了那匹狼的這隻手因使力過大而脫臼了。
不過鐘撰玉的眼神一錯不錯地看著他“你的腿怎麼了?”
秦白瑞下意識地想要藏起來自己的腿,卻在使勁的一瞬間被疼到表情扭曲。眼見瞞不住才說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從懸崖上摔下來的時候摔到骨頭了,一使勁就疼。”
“那還好…起碼還有知覺,有知覺就能治…咳咳咳…”
鐘撰玉說著就咳嗽起來,可她此時躺著,咳嗽非常容易嗆到氣管。
秦白瑞馬上用手撐著扶起她的上半身靠到自己的身上,不顧因為使勁而越來越疼的腰肢,一隻手輕輕拍著鐘撰玉的背“你彆說話了,先好好休息,說不定睡一覺再醒來就回到湛州了。”
鐘撰玉搖了一下頭,又覺得太費勁轉而放鬆地靠在秦白瑞的胸前,努力扯了扯嘴角“我不睡,要是我睡了又有什麼東西來欺負你怎麼辦……”
秦白瑞眼眶一濕,差點就要落下淚來“我又不是什麼柔弱的姑娘家,哪裡就需要你保護了……”
“對,你不是柔弱的姑娘家……但我就是見不得你受欺負。”鐘撰玉感受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慢,突然又腦子一熱“秦白瑞,這三年你有沒有發生什麼彆的事啊?”
秦白瑞還沉浸在剛才的對話中,一時沒理解她在說什麼,隻發出了一個無意義的音節“啊?”
鐘撰玉有些急,平日裡看他愣頭愣腦的樣子隻覺得可愛,但現在她隻想掀開他的腦殼看看裡麵到底裝了些什麼。
“我是說…你這三年不是在當…咳咳咳……山匪嘛……”
鐘撰玉一急,就又開始乾咳起來,看得秦白瑞心驚不已,連連阻止“好了好了你彆說話了,有什麼話等我們得救了以後再說。”
“不行!”鐘撰玉難得使了小性子,聲音也提高了不少,不過鑒於她現在的狀態,她這自以為威懾力十足的反駁,在秦白瑞的耳朵裡就是一隻小奶貓在撒嬌。
這個世界上有能人能拒絕小奶貓的撒嬌嗎?
沒有。
所以秦白瑞還是投降了,讓鐘撰玉繼續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