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鄰二日,丞相府與殿內大學士府上都收到了來自鐘撰玉的請帖,上麵寫著十一月廿三日,兩人將在原驃騎將軍府成婚。
“十一月廿三日?”
長春宮內,皇後驚呼一聲,然後看向趙帝:“今日都已經十一月十五了,廿三日會不會太快了些?”
趙帝苦笑一聲:“許是我想把她許給太子的事,讓她心中憂慮,擔心夜長夢多,於是趕緊定了日子。”
“就算要快,哪有那麼快的呀。”
皇後的兩鬢布滿了銀絲,被宮女心地規整束起,此時哪怕她是蹩著眉,看著也隻覺得端莊典雅。
“采吉、納禮…這成親前還有那麼多步驟呢,就全給省了?”
趙帝喝了一口茶,麵上也是愁容不展:“可不嘛,他們兩個家裡沒有大人,簡直就是胡鬨。”
皇後嗔怒地斜了他一眼:“可不就怪你,好好的偏要把他指給太子,現在還得人家連尋常女子該有的排場都沒了。你就等著晚上做夢永年來找你吧!”
“……她也不是什麼尋常女子。”趙帝頗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頭:“可我也是用了心思想給她安排個好去處,她不領情,永年也不能因此來找我吧。”
道這裡,皇後麵上一頓:“起來是我們對不起永年……”
趙帝也一頓,有些惱了:“好了你彆了,到時候鐘家丫頭成親,你按郡主的份例給她送點嫁妝去,不過對外宣稱,就是你自己給的隨禮。”
“臣妾知道。”
皇後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麵上榮華褪去,老態儘顯。
“皇上……我總覺得心裡不安……”
趙帝轉頭正眼看向自己的這個發妻,她跟著自己風風雨雨幾十年,一直恪守本分,儘心儘力地做一個賢後,自己也向來打從心底敬重她,此時也明了她心裡的擔憂,於是拍了拍她的手,寬慰道:“你也不要太過憂心了,她不會知道的……”
“可她拒絕了太子的親事。”
在皇後的眼裡,自己的太子自然是哪哪都好,若非不是知道了太子是自己的殺父仇人,不然怎麼會這麼果斷的拒絕太子?
越想,皇後就覺得自己的心跳的越快。
“你彆想太多,鐘家丫頭是個好的,手段也不俗。我原想著讓她進太子後院,既能安安穩穩地過個下半生,又能讓兩個的培養感情,就算她有一真的知道了真相,也不會舍得對自己的丈夫下手……”
“不過劉治寅提醒了朕。”趙帝著拉著皇後的手,讓她的頭輕輕倚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鐘撰玉跟她爹一樣心懷家國,不是個願意屈居於後宅的人,若我真因為自己的這點心思折斷了她的翅膀……”
“皇後,你信不信朕?”皇上目光閃過一道銳利的光:“朕有一種直覺,鐘撰玉將會改變我們大渝,讓大渝立於這下之巔……”
“臣妾自然相信皇上,隻是……”皇後娥眉輕斂:“隻是她若真如皇上認為的那麼厲害,若她執意要報仇…太子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