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見他們幾人氣宇不凡,於是緊盯著陸佐上下打量,心中疑惑,像是哪裡見過,可又說不上來,“這位客官,咱們是否見過?”
秦甫一把拉過陸佐,“快走,跟他廢什麼話!”
宣政殿外,等候的官員陸續多了些,大家彼此拉開距離,靜靜等候,偶有一些人耳語,卻也不敢多說。看著天都已經大亮了,卻還沒人來喊上朝。大家苦等了片刻以後,宣政殿丹墀上走下一人,鎧甲鮮明,威武高大,來人正是孟四郎,大家見他春風依舊,心中猜出七八分,看來今日朝會,不會降罪舊臣屬實。
孟四郎走到群臣跟前,沒有太多言語,隻是一抱拳,“諸位同僚辛苦,都進殿吧。”
眾人麵麵相覷,其中杜宗庭更是不知所措,當年寧王之死,杜宗庭和趙善謙等人出力不少,趙善謙已死,自己不知會是何結局,都說不會遷怒舊臣,那自己的情況又與彆個不同,而且還有一個陸佐跟自己也有恩怨,想到這裡,忽然有些後悔自己沒有逃跑。
這時孟四郎似乎看到了杜宗庭躲在角落瑟瑟發抖,於是上前安慰道:“杜大人彆擔心,我們寧王爺寬厚仁義,不會計較的,你們現在都是殿下倚重的人才,所以以前如何,現在還是如何!”
其中有一位胡子花白的官員問道:“孟將軍此話當真?”
孟四郎攤手示意,“你看下官現在不就好好的,而且剛才的話,都是寧王爺親口說的,下官不過就是來傳話的。諸位請吧……”
一夜之間,宣政殿內戰戰兢兢的諸位大員,就成了前朝舊臣,心中難免七上八下。大家按部就班站定,眼睛餘光四處搜尋,都在默數有幾人逃跑,又有幾人遇上兵禍。緊接著大家的眼神又都開始尋找劉行遠,已經陸佐,卻不見一人,就連鳳跡山的賊人,也不見一個人影,那今日的朝會,究竟由誰來主持呢?大家都忐忑著……
“咳……”突然大殿後傳來一陣輕咳。
底下大臣嚇一跳,抬眼看時,一人鎧甲鮮明,正中大殿的屏風後緩緩走出,那人正是劉行遠,之前常見劉行遠的人,都有些忍不住他來,和去年相比,他兩鬢已生出銀發,五官棱角愈加分明,那雙眼睛感覺也更加銳利,那濃密的胡子在光線有些發紫。
大殿下站著的大臣麵麵相覷,心中對帝位之爭,現在也有些底數了,但是對於劉行遠究竟有多大野心,還得繼續往下看。
“寧王殿下,千歲……”大臣們現在還是有些分寸,都隻是躬身行禮,並未跪地山呼。
劉行遠一臉受寵若驚之狀,忙雙手示意大家不要如此行禮,卻又不直言,接著緩緩走下台階,來到朝臣身前,再次示意大家不必多禮,道:“諸位同僚想必聽說了,大家現在還是按照舊製,繼續各司其職,如今不臣者已滅,大家大可放心,我保證,絕對不會對諸位翻舊賬。”
大家見寧王當眾發誓,心中不免寬慰許多,於是齊聲道:“寧王殿下英明……”
劉行遠見狀,心中暗喜,接著話鋒一轉道:“不過現在義軍領袖是陸大元帥,一切還會由他定奪。”
刹那間,眾臣臉色一變。
劉行遠見之,嘴角微揚,又接著道:“陸元帥勞苦功高,這一次率領著……額……鳳跡山的兄弟們,一路兵不血刃到京城,現在攻城艱辛,又有舊疾,所以昨日就休息了,今天呢,我也沒打擾請他來,等他身體……額……好一點了,大家再看看他怎麼安排……”劉行遠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大家的神情。
眾人聽寧王說到這裡時,心中又驚又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