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行遠拿起桌子上的茶巾,不由分說一頓擦拭,殷季想從他手中接過茶巾,卻直接被他擺手拒絕。
殷季納悶地看著劉行遠,卻也不知該用何禮數待之,隻得尷尬地微笑點頭。
劉行遠擦拭完茶巾又放好之後,再次躬身賠禮。
陸佐示意不必多禮,“現在陛下是君,陸佐是臣,哦,不,現在我已卸任元帥一職,隻是一介草民,陛下不必如此,倒是草民失禮之處,還請陛下寬恕則個!”
“那既然如此,實在叨擾。我還有一些事務要處理,就不打擾諸位了。”劉行遠再次抱拳,“告辭……”
陸佐和安靜若親自送劉行遠上馬車,看著馬車在雪夜裡漸行漸遠,陸佐的雙眼陷入沉思。殷季卻滿意地點頭道:“沒想到寧王登上皇位還能對師父這般禮遇,看來我們之前想太多了。”
安靜若也頗感意外,“是啊,沒想到殿下一點架子沒有,在你師父麵前沒有半點君主恩威。”
陸佐卻神情凝重地搖搖頭,“沒那麼簡單!”話剛說完,他就覺得不對,“陛下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是何道理?難道就因為打翻一碗參湯就羞愧而去?”
安靜若也覺得奇怪,“應該不至於吧?我還以為他來,是有什麼重要的國家大事請教相公你呢!”
陸佐感覺不對勁,“季兒,你去叫路漫希來!”
“現在?”殷季有些不情願,“會不會太晚了?”
“去……”陸佐不容辯解道。
原本伯爵府的書房,並不是很大,但是陸佐藏書甚多,因此讓下人將耳房打通,將書房拓寬,書房是加大了,不過也因此冷了許多,所以陸佐又讓人在書房正中放上碳爐,時時有人打理。
安靜若的哥哥安世卿,原本想著搬出安府居住,也在安府不遠處置辦了大宅院,可畢竟孤身一人,感覺淒涼,又放心不下妹妹和妹夫,於是這兩日又重新搬了回來,見雪夜不錯,又無所適從,就來院中閒逛,見殷季領著路漫希從回廊走來,便叫住了他兩,問他們何事,聽說妹夫傳喚路漫希,想來都還沒睡,於是也跟著來到書房。
書房門開,陸佐見安世卿也來了,趕緊上前行禮。
“公輔啊,都是自家人,就不必拘泥。”
陸佐笑道:“哥哥這麼晚,怎麼還不睡?”
“閒來無事逛逛,見漫希這麼晚還來見你,就來看看了……”
路漫希一時也沒好氣,這麼冷的天,呆在家中正暖和,被這麼一通喊來,頗有些不滿意,埋怨道:“師兄啊,你都知道這麼晚了,還把我叫來,我都包被窩要睡覺了……”
“自然有事問你,”陸佐瞪了他一眼。
“何事啊,就不等明天再說呀?”
陸佐伸手敲了敲路漫希的腦門,嗔怪道:“你這小子,我問你,前幾天你送的那個人參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