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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都惠比壽某處公寓裡,短暫急促的門鈴聲響起後,渡邊陸打開門,招呼門外的人,“小田先生,請進來吧。”
“打擾了。”小田雄三在玄關換上一次性拖鞋,走進了房間。這間舒適寬敞的一居室,是渡邊陸在東京的住處,老家在京都有著一整棟大樓的渡邊陸,是個不折不扣的土豪。
“葉君的狀態怎麼樣?”小田雄三問道。
渡邊陸指了指陽台,“好像悠閒的有點過頭了。”小田雄三走過去,葉昭席地而坐,抱著渡邊陸的貝斯,照著一本《貝斯演奏教程》彈的起勁。
“怎麼感覺你一點也不受影響的樣子?”小田雄三戲謔地說道。
“正相反,我的心情糟的不得了。”葉昭放下貝斯,站起身,“小田先生,信息搜集的怎樣了?”
“都好了。那個小川美佳,今年六月份從新宿的酒廊轉去了赤阪,不過在那裡混得不怎麼樣,還有,她改了新的花名,不叫‘若月’了,現在叫‘美代’。”
小田雄三是beg派來協助葉昭的工作人員,那天晚上被記者包圍以後,葉昭聯係了渡邊陸,渡邊陸駕車前往公寓,新垣明彥帶著工作人員變裝的‘葉昭’乘上了保姆車離去,趁記者注意力被吸引時,真正的葉昭則由渡邊陸帶回了他位於惠比壽的公寓。
之後,葉昭連夜和長戶大幸取得聯係,在解釋了事情的真相以後,提出了他的解決辦法小川美佳唯恐新聞不夠大,拿出了那張假的照片,雖然照片裡的男子和葉昭很相似,但畢竟不是本尊,所以隻要能夠證明那是假照片,事情就有了翻盤的轉機。
長戶大幸對調查真相的熱情並不高,在他看來,歌手在登出這樣的醜聞以後無非兩條路,隱居幕後成為專職詞曲者,或是靠著高質量音樂的積累,讓聽眾忘記這些醜聞。除非能夠拿到扭轉乾坤的證據,如果隻是無關痛癢的證詞,隻會不斷升高醜聞的熱度。
“這邊會進行必要的公關,你不妨閉關些日子,暫時轉到幕後,等到雜誌的熱度降下來,我們再安排你慢慢複出。”長戶大幸不是個愛惹是生非的人。
“至少讓我試試吧?我總覺得,這事兒沒那麼麻煩。”葉昭努力爭取道。
電話那頭的長戶大幸摁了摁發脹的太陽穴,隻覺得自己簽下了一塊燙手山芋,“好吧,最多一周。你要是找不到突破口,就得聽我安排。”
“沒問題。”葉昭一口答應。第二天清早,小田雄三便找上了門。他少年時曾參加過東京的暴走族,對暗處的事了如指掌。有他幫忙,搜集一個陪酒女的情報,不過是順手的事。
“關於她身邊的人際,她現在的男友叫加護榮作,是在新宿陪酒時認識的男人,似乎手裡蠻有錢的,當初小川美佳從新宿離職的時候,揚言‘要跟他去過好日子’,隻是現在為什麼又出來陪酒就不知道了。”
葉昭冷笑了一下,“多半是闊太太的夢醒了。”比起小川美佳突然發難,他更在意的其實是這件事到底是偶然被
ung利用,還是小川美佳在
ung的授意下才捅出來的。
不管怎麼說,想要有所突破,首先還是得找到正主兒。
小川美佳工作的酒廊,建築物的背麵是一道荒僻的巷子,偶爾有喝醉了酒的客人或是無所事事的流浪漢,在巷子的圍牆上留下一些不知所謂的下流粉筆畫。葉昭找到她的時候,小川美佳正坐在門口的台階上,一臉迷離的盯著圍牆上的塗鴉。見到葉昭,她眯了眯眼睛,有些遲疑地問“……阿昭?”
葉昭兩手插在夾克口袋裡,“聽說你跟在銀行工作的男人去過好日子了?”
“哪比得上你啊,一不留神就成大人物了。”小川美佳笑了笑,從台階上站起來,兩手背在身後,揚起臉看著葉昭。
“托你的福,剛有點要上升的苗頭,就離掉下去不遠了。”葉昭看著她,“倒是你,銀行精英年薪總不會低於八百萬日元,他還舍得讓你出來繼續做這檔工作?”
小川美佳沒有接這一茬,“你來找我,是為了雜誌報道的事?想找我澄清?”
“不是。”葉昭回答得很乾脆,“報道已經發了,現在你再出來澄清也沒什麼用處,說不定還得被當成是受到了我的脅迫。我可不想在這堆爛賬上再添什麼罪名。”
“怎麼?聽了我這番話,你好像很失望的樣子?”葉昭仔細注意著小川美佳的表情。
“……沒有。”小川美佳看著地麵,“隻是覺得可惜而已,本來我還想,要是你肯好好說話的話,我說不定會改變主意哦。”
“改變主意?”葉昭露出一個感興趣的表情,“現在這樣了,你還留著一手呢?”
小川美佳笑了起來,“五千萬。給我五千萬,我就把這最後一張牌打出來。”
“五千萬?給了你,然後呢?這張牌的牌麵是什麼?”說到這,葉昭傾身上前,一把反剪了小川美佳的胳膊,右手在她腰際一陣摸索,一台小型錄音機“啪嗒”落到地上。
“給你五千萬,等你拿了錢,再把錄音和轉賬記錄交給雜誌社?小川美佳,把人當傻子耍嗎你?”葉昭撿起掉在地上的錄音機在手裡把玩,心裡卻暗自感歎,前身竟然是為了這樣一個女人死掉的。
被識破了手段,小川美佳仿佛倒掉了最後的指望,喃喃道“……完蛋了。”
“什麼?”
小川美佳的眼神裡滿是怨恨,“加護偶然看到了我和你的合照,打算把這個拿給小報換掉外快。可是雜誌社的人說隻有那一張不夠勁爆,所以他才提議拍點那樣的照片。”
“堂堂的銀行精英乾出這種事,你騙鬼呢?”
“加護根本不是什麼銀行精英,我跟了他以後才知道,他隻是個搞借貸生意的小混混,那個混蛋、那混蛋用我的名義借了一大筆錢去賭賽馬,結果全部輸光了,要是搞不到這五千萬,我就完蛋了!”所以她才從上岸從良的美夢裡醒來,重新投身這一行。
“所以你就想到來敲詐我?”
“……”
“你欠了多少?”
“八百萬。”小川美佳毫無生機的說道。
“欠了八百萬,結果勒索我五千萬,你這個胃口還真是好。”葉昭嘲諷道。
“不對,是一千一百十七萬。還有三百七十萬的利息。”小川美佳古怪的笑了笑,一屁股坐地上,掏出女士煙點了一支,“加護告訴我,新聞出來以後你一定會來找我,到時候錄下你說的話,不管你給不給錢,隻是賣掉錄音也能再賺一筆。”
“我要是給了錢,你會怎樣?”
“帶上那筆錢遠走高飛,徹底擺脫加護那個惡棍。”小川美佳眼睛也不眨地說,“不過現在,錢沒有,錄音也沒有,隻好聽天由命了。”
“我能問問你留的那張牌是什麼嗎?”葉昭突然道。
小川美佳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我在想,那張牌到底值不值五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