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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聊過後,阪井泉水回到錄音室繼續自己的錄音,葉昭也來到控製台前,戴上耳機,一遍遍聽起了自己剛才的錄音。
“副歌部分的感情好像有點不到位,之後還是再重錄一下吧。”
從《夏色》到現在的《歌手的情歌》,正式成為職業歌手以後的葉昭,最顯著的一個變化就是錄製歌曲所需要的時間變得越來越長,最開始隻是追求不出現瑕疵的他,現在已經開始自己挑自己的毛病,哪怕隻是一點情緒上的不到位,都要推翻重來。
當然,這個變化絕對是個好變化。不論何時,對自己的職業心存敬畏,是一種最基本的道德。
淩晨四點,結束了最後一輪錄音,葉昭來到阪井泉水的錄音室,助理今井小姐正等在外麵,見到葉昭,趕緊打招呼“葉昭桑。”
“阪井小姐還在錄音嗎?”葉昭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
“是的,大概還要一個小時左右。”
“我這邊的錄音已經結束,馬上就要回去了,還請今井小姐幫忙轉達一下。”
“收到。”今井小姐調皮的做了個敬禮的動作,對葉昭請她幫忙打招呼的事已經完全習慣了。從兩人有了相互串門的習慣以後,葉昭每次提前離開時,都會特意過來知會一聲,以免讓阪井泉水跑空。
“對了,”葉昭把手裡的罐裝咖啡遞過去,“這個是請今井小姐的,辛苦了。”
……
兩天後,堤幸彥打電話過來,和葉昭約在銀座的小酒吧見麵。
夜裡九點,結束了一輪錄音之後,葉昭搭乘出租車來到了和堤幸彥約定的地方。小酒吧裡麵僅有一排長長的、約能容納十來個人的吧台,漆黑的台麵和座椅看上去已經頗有些年頭。堤幸彥要了加冰威士忌,葉昭點了白蘭地,喝著酒,兩人先閒聊了幾句天氣之類的日常,隨即慢慢轉入了正題。
“葉君,劇本我帶回去之後,連夜看過了。之後又反複看了兩次,真的非常有意思。”堤幸彥道,“這個與其說是青春片,不如說是映射了社會。而且有一點我覺得很不可思議的是,雖然是多線並行的群像劇,但是卻完全沒有那種雜亂的感覺,甚至……”堤幸彥想了想,“甚至就像眼前有正在流動的畫麵一樣,真不敢相信這個是出自沒有經驗的新人之手。”
葉昭含蓄的笑了笑,沒有接話。
“不過,這麼有趣的劇本,隻是把它寫出來什麼都不做的話,就連我也覺得很可惜。”堤幸彥這時提議道,“葉君有興趣的話,要不要把劇本送到ntv這邊來?現在電視台都在搶占電影市場,ntv這邊每年也投資不少電影,剛好葉君最近跟ntv這邊合作的比較頻繁,這個本子又這麼棒,應該會受到青睞的。”
“堤桑,其實,我打算自己來投資拍這部電影。”
堤幸彥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驚訝,“葉君,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雖然就現在看來,這部電影的確不會是什麼大製作,這個題材,拍好了的話,也許會拿下什麼獎項,但是在票房方麵要承擔的風險真的太大了。尤其對你這樣的跨界新人來說,一旦投資失敗,不僅是賠掉資金那麼簡單,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你都會承受相當的質疑。所以,我建議你最好再考慮一下。”
“一個歌手突然想要跨界拍電影,本來就是件匪夷所思的事,如果要拉讚助,大概會比其他人困難十倍。”也許在其他國家,這樣的“多麵手”會受人矚目,但對骨子裡刻板保守的日本人來說,給外行人投資,是件完全不符合他們穩妥標準的賠本生意。
“而且,就算我把這個劇本送到ntv以後,那邊同意為我投資,我要承受的風險的確降低了,但是在這部電影裡留給我的還有什麼?拍電影對我來說還是件很神秘的事,我想要解開那層神秘的麵紗,靠近它最核心的部位。所以我要在最大限度的自由裡去做一部心中的電影,而不僅僅是一個光禿禿的劇本而已。”
“葉君,你還真是……”堤幸彥斟酌了一下,苦笑道“還真是像你自己說的,身體裡充滿了不安感。”
“有句話說得好,‘與其買下豬一樣的安心,不如背負狼一樣的不安’,不安會帶來活力,活力又會帶來無限的可能性,不是嗎?”葉昭毫不在意的玩笑道。
葉昭的話落到彆人耳朵裡,多半會以貶義的態度把他歸為喜歡投機的冒險者,可妙就妙在,堤幸彥也是個不太安分的導演,否則的話,他也不會這麼認真的跟葉昭探討這個劇本的可行性。
想了想,堤幸彥猶如確認一般問道“葉君真的打算要自己投資電影?”
“是的。”葉昭立刻回道。
“如果是這樣,”堤幸彥的神情嚴肅起來,“那麼在電影的導演人選上,能不能由我來執導呢?”在讀過這個劇本後,堤幸彥深受吸引,此時此刻,也顧不上兩人之間前後輩的格差,相當坦率的直接拜托道。
麵對堤幸彥的請求,葉昭並沒有回答“可以”或者“不行”,甚至連“考慮一下”的話都沒有說,而是問了一句“堤桑甘心隻當個執行者嗎?”
“什麼意思?”堤幸彥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