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葉昭打開抽屜,翻找起了那時岡崎忠夫退回到他手裡的那份小樣。不過,時間隔得稍微有些久,到處翻來翻去也沒有找到。沒辦法,隻好重新再錄製一份。
好在事務所離beg的總部大樓不太遠,公司內部的錄音室雖然不夠專業,但是錄製一份小樣還是綽綽有餘的。他即刻從這邊出發,返回了beg。
“好久不見了,葉昭桑。”一進公司,年輕的女接待員就和他打起了久違的招呼。
“是的,您還好吧?”葉昭笑眯眯的問候她。除非是有什麼事到這邊來,否則他時常十天半個月從來不在這邊露麵,所以,“好久不見”的寒暄,每隔一陣就要聽到一次。
“托您的福,一切都好。馬上就是日比穀野音的終場演唱會了,祝您一切順利。”
“謝謝。”葉昭向她欠身致意,走向電梯口。來到錄音室,借到了錄音棚的使用權,在早就胸有成竹的情況下,三下五除二便完成了新的小樣製作。
把新的小樣揣進兜裡,葉昭仿佛化身“風一般的男子”,再度腳步匆匆離開了beg。離開之前,倒是沒有忘記再跟女接待員打招呼“下次再見咯,青山小姐。”
有禮貌,對公司上上下下每個人都很和氣,這也是葉昭的優點之一。得益於此,他在公司的員工們之間保持著超高的人氣。備注特彆是女職員。
……
第二天下午四點鐘,葉昭比約定的時間稍早了五分鐘來到約定好的咖啡館,此時,筱原哲雄人已經到了。不過有點意外的狀況是,除了他之外,《月亮與高麗菜》的男主角山崎將義也跟著出現在了咖啡館裡。
“實在抱歉,在葉昭桑這麼忙的時候還要麻煩您。”筱原哲雄和他寒暄著。
“哪兒的話,能見到您是我的榮幸。”葉昭態度非常謙虛的回道。在娛樂圈裡混的時間越久,就越是明白絕對不要得罪任何一位幕後工作人員。不管是多麼當紅的藝人,聲勢都總有耗儘的一天,在這個生態圈裡,永遠都是鐵打的斯達夫流水的藝人。
這是葉昭第一次見到筱原哲雄,從外表來看,他就像是個普通的日本人。倒是他旁邊的山崎將義,讓葉昭下意識多看了幾眼。
不等筱原哲雄開口,山崎將義先客氣的欠了欠身,解釋道“在筱原先生那裡聽到葉昭桑準備好了電影的主題曲,雖然很冒昧,還是厚著臉皮跟來了。”
要怎麼形容山崎將義這個人呢……大概就是沒什麼鋒芒的人吧?不過,雖然看上去沒有鋒芒,謙虛內斂,但是能感覺到這個人身上有種力量。打個比方,如果他在學生時代遇到這麼一個人,兩個人又剛好都喜歡音樂,那麼絕對會主動邀請他一起組個樂隊什麼的。
不過,這些想法就現在來說,最大的意義就是他對山崎將義的第一印象非常好。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實際上的意義。
“沒關係。”葉昭也向他回禮。又是一輪寒暄過後,他才把隨身帶來的小型錄音機和磁帶放到桌上,“請聽聽看吧。”
事後,葉昭才知道,山崎將義之所以會特意跟著筱原哲雄過來,是因為他作為創作音樂人,飾演的角色又是創作歌手,所以不太想要唱其他人的歌曲,雖然因為遲遲無法定下合適的主題曲,不得不接受請求外部支援的現實,但他還是在心裡存著一份堅持,並且和筱原哲雄提前說明,如果這首歌不能打動他的話,就算當麵向葉昭謝罪,也會斷然拒絕。
時間不是很寬裕,所以就算是看上去稍微有點怪怪的,筱原哲雄和山崎將義還是一人一個耳機,共同聽起了這樣一首“情歌”。
而在他們兩個人聽歌的時候,葉昭端起麵前的咖啡喝了一口,也許是最近一次喝咖啡還是和阪井泉水在銀座喝的那一次的緣故,他在心裡下意識比較起來,並暗自想道,雖然這裡的咖啡味道也不錯,但果然還是那天晚上喝過的要更棒一些。
“如何?”等到筱原哲雄和山崎將義摘下耳機,葉昭主動問道。
“怎麼說呢……”首先發話的竟然是山崎將義,“不知道這麼說會不會很厚臉皮,不過,聽到這首歌,稍微有種‘像是從自己的身體裡挖出來的曲子’這樣的感覺。”這就是所謂的作曲家和歌曲之間的“父子連心”了吧?
葉昭笑了笑,“我想,這應該是最高的褒賞了吧?”其實,他的心裡是有點沒底的。他不確定,一首歌曲被他搶先定下來之後,原本的作者還會不會產生相同的靈感,畢竟隻是把曲子注冊好版權收進自己的曲庫而已,並不是正式發售的曲子。
但是看山崎將義的反應,他的擔心似乎又是多餘的。既然如此,他也稍微可以放點心了,不僅是這首歌,還有許多將被他提前注冊版權的歌曲都是。
把心頭升起的念頭不動聲色地收起,葉昭又去看筱原哲雄,“筱原桑覺得如何?”
“相當合拍的曲子。借用一下山崎君的話來說的話,‘就像是為電影量身定做的曲子’這樣的感覺。”筱原哲雄道,“可是聽堤桑說,這竟然是葉昭桑早就做好很久的曲子,這個合拍的程度,真是不可思議。”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緣分了吧?”葉昭道,“這首曲子做出來已經有一年多了,但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歸宿,所以也就一直沒有派上用途。現在,能夠讓兩位覺得合拍,實在是太好了。那麼……”
“雖然有些失禮,不過,之前這邊也表示過,因為劇組資金有些緊張的緣故,可能付不出太高額的價錢……”筱原哲雄斟酌著表達了自己的為難。
“還請放心吧。”葉昭表示,“前陣子我有幸和堤桑一起,參與了電影的製作,多少也體會到了劇組的難處,而且堤桑那邊也這麼對我說了。所以,我會給您一個友情價的。”
說到這,葉昭微笑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隻要一百日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