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麼問題又回來了,為什麼要起那樣一個名字呢?”
“這就不知道了。”
“不過,奇怪歸奇怪,倒是也挺有意思的。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嘛。”葉昭想了想,放棄了這件事,伸了個懶腰,總結式的說了一句“現在已經滿足了,太舒服了。”
“剛才,”藤彩子輕聲說,“想著要是能下場大暴雪,把我們給困在這山裡就好了。”
“那樣可就成大麻煩了。”
“人果然很貪心呀。”她說,“原本隻是為了到秋田住兩天看看雪,結果又想要再來仙北泡溫泉,等到泡在溫泉裡,就想要繼續再待下去了。”
“這麼著的話,直到厭倦之前,可就都沒完沒了了。”葉昭笑著說。
藤彩子卻沒有笑,不僅如此,神情反倒嚴肅了起來,“……那可不行,決不能到了厭倦的時候再離開。”
這場雪並沒有變成暴雪,更不會把他們困在山裡,等到他們從浴池裡出來,回到房間後不久,便漸漸停了。庭院裡積攢下來的那薄薄的一層雪花,被風一吹,也就不見了大半。
泡完了溫泉,他們沒有再繼續在仙北停留,而是返回了秋田。雖然為了這趟臨時的行程推遲了返回東京的時間,但並非是從今天推遲到了明天,而是從早上推遲到了晚上。
回到秋田的時候,剛好晚上六點半。
晚餐是在外麵吃的,吃完飯,回到家裡,葉昭開始收拾行李,藤彩子則跟在他身後,默默看著他把東西一樣樣歸置好,放回到旅行袋。
雖然來的時候是一起來的,但是回去的時候,他們卻決定分開走。提出這要求來的人是藤彩子,葉昭本來還有些不解,不過看她堅決的樣子,也就不再問了。
“喔,竟然還剩了兩瓶。”葉昭拿起昨天喝剩的那兩瓶清酒,“彩子桑要不要?”
藤彩子搖搖頭,“一個人喝悶酒,這種事想想都覺得難受了。”
“一個人喝也不一定是悶酒嘛。”葉昭笑笑,把兩瓶酒收進旅行袋,“既然這樣,我就把它帶走好了。……也算是沒有空手而歸。”
收拾完行李,藤彩子開車送他去車站。
“喂,葉君,有個問題。”在路上,她突然開口。
“如果是問‘喜歡我嗎’,那麼我的答案是‘喜歡’。”葉昭說。
藤彩子笑了笑,“已經被看透了啊。”
“因為在這三天裡,彩子桑一直都在問這個問題啊。”
“覺得很煩吧?一個勁兒追問你這種沒意義的事。”
“那倒沒有。”葉昭也跟著笑,“反倒從這個問題裡意識到了許多從前沒有意識到的事。”……也明白了她的心情。
“就現在,”藤彩子說,“真的很喜歡你,最喜歡你。”
車站近在眼前了。
“那我就先一步告辭了……”葉昭向她道彆。
藤彩子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就算隔著厚厚的外套,也能夠感受到來自她手指的力度。那樣的力度,讓葉昭有種她正打算把他給撕碎的錯覺。
他本來想開口說些什麼,想了想。還是選擇了沉默,默默忍耐著從手臂處傳來的痛感。
藤彩子的視線從他的臉慢慢往下移動,最後落到自己抓住他胳膊的左手。無名指上,白天留在上麵的牙印兒,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消散了。
她慢慢收回了手指的力度,鬆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