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侍衛來報說是蕭王妃板子沒打完暈了過去,不知該如何處置,明文帝大手一揮“就有勞楚尚宮去監督了,五十個板子,一個也不許少。”
“是!”
李姍撒奄奄一息的趴在長凳子上,看著長凳,楚昀寧又想起了原主,心裡頭無端端增添了一股怒火。
蕭王就站在旁邊一動不動,隻是聽見動靜才抬頭看了她,神色複雜。
“皇上有令,五十個板子一個也不許少,繼續打!”楚昀寧雖然和李姍姍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無冤無仇,對方卻想要了自己的命!
她自認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所以,楚昀寧並沒有打算留下情麵,眼睜睜的看著侍衛的板子落在了李姍姍的後背。
曾經,她也是被這樣打過,鮮血淋漓,也沒人替自己求情。
“楚昀寧,你好狠的心!”蕭王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樣看著她。
楚昀寧側目看向了蕭王,諷刺的笑了笑“蕭王身份尊貴,怎麼會知道後宅女子之間的明爭暗鬥,我曾經也是這樣被人冤枉的,比起來,此刻又算得了什麼。”
“你在恨本王?”蕭王語氣暗含驚訝,又有幾分驚喜的意味。
楚昀寧忍不住蹙眉。
“你是不是後悔了,還是在吃醋,所以才故意針對李姍姍?”蕭王迫不及待的追問。
看蕭王真誠自信的表情,楚昀寧仿佛是在看一個傻子,恨不得伸手要把蕭王的腦袋掰開看看。
“你若是後悔了,本王可以去求母後,咱們可以重歸於好,本王也可以風風光光再娶你一次。”
“王爺!”李姍姍被打暈了又醒來,睜開眼就聽見了這句話,眸光緊皺,不甘心的看著楚昀寧,猛然嘔出大口鮮血“嗚!”
蕭王居高臨下的看了眼李姍姍,眼中是毫不遮掩的厭惡,在他眼中,娶李姍姍隻是一時之氣,根本就沒有半點感情,他甚至不曾碰過李姍姍。
這樣的眼神變化被楚昀寧收入眼底,曾經,蕭王也是這樣看待自己的,滿眼都是葉嫣兒,厭惡自己的一切。
如今想想真是可笑,在蕭王眼中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最好的。
“楚昀寧!”蕭王伸手握住了楚昀寧的肩膀,他都快要瘋了,每天都去一趟丹瓊苑,滿腦子都是楚昀寧的容顏,一顰一笑刻入腦海中,哪怕楚昀寧做過很多傷天害理的事,可偏偏蕭王就是想她。
“啪!”
楚昀寧毫不猶豫的打了蕭王一巴掌,掙紮後退兩步,厲聲說“王爺請自重!”
這巴掌讓蕭王清醒了不少,怔怔的捂著臉不可思議。
“六年前我已經對你死心,若不是北北,我絕不會輕易饒了你,我怎麼可能和殺子之仇的男人在一塊?”
她雖不是原主,但恨意一點也不比原主少,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被人弄死了,孩子的親爹也參與了,她寧可孤寡一輩子也不可能接納蕭王。
蕭王驀然一震。
“蕭王,你我之間早就不可能了,這輩子下輩子都不可能了,還請你好自為之!”
楚昀寧繞開了蕭王,看向一旁的侍衛“多少棍了?”
“回楚尚宮,已經四十六棍了。”
“給我繼續打,狠狠的打!”楚昀寧下頜揚起,冷聲吩咐,眼睜睜的看著板子重重落在了李姍姍後背上,直接就把李姍姍打暈了過去,下半身的血跡沿著裙子一點點的濺落在地上。
湊夠五十板子後,楚昀寧毫不猶豫的轉身,蕭王驀然伸手拉住了楚昀寧的胳膊,壓根就沒關心的看過李姍姍一眼。
“若是沒有褚兒,你會不會……”
“不會!”楚昀寧十分堅定的搖頭,她根本就不喜歡蕭王,見異思遷又耳根子軟,給不了任何女人安全感,這樣的愛太容易崩塌了。
楚昀寧用力抽回自己的胳膊,頭也不回的進了內殿,殿內燃起了淡淡的熏香,煞是好聞。
一抬頭卻看見明文帝手捧著茶盞,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看。
楚昀寧整理好心情回稟“回皇上,蕭王妃的五十個板子已經打完了。”
“楚尚宮還真是鐵麵無私,一點都不留情麵。”
“不都是按照皇上的旨意辦事嗎?”楚昀寧反問。
明文帝淺笑,低著頭喝了口茶,看上去心情不錯,悠悠然說“牙尖嘴利,膽子越來越大了,彆以為朕不會則罰你。”
“皇上,臣何錯之有?”楚昀寧暗自嘀咕,要不是明文帝執意把自己留下,她早就帶著北北遠走高飛了,何必在這忍氣吞聲。
“蹬鼻子上臉!”明文帝臉上的笑微收,將手中的茶放下,指了指一旁的硯台“研磨!”
楚昀寧猶豫了片刻,這屋子裡宮女太監都有,偏偏要她親手研磨,一定是故意的!
莫公公見楚昀寧遲遲不肯動彈,隻好上前催促“楚尚宮,您請吧。”
無奈,楚昀寧隻好撩起衣袖上前,拿起硯台在研磨,心裡卻把明文帝罵了八百遍不止!
“楚昀寧,你安下心來,這墨無法用。”明文帝直接叫人將墨汁倒掉重新再研。
楚昀寧咬咬牙,剛才在外頭就有氣兒,此刻又被明文帝折磨,她恨不得抄起硯台狠狠的砸在明文帝的腦袋上,可一想到後果,隻能一忍再忍,
隻能重新研磨。
一個研磨,一個提筆批閱奏折,兩個人是也沒有開口,互不打攪,偶爾楚昀寧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又或者揉了揉發酸的手腕,明文帝就當做沒看見,目光專注的盯著奏折,時不時皺眉,時不時微微笑,時不時大怒,提筆在奏折上寫著什麼。
楚昀寧磨了兩個時辰,手腕都快抬不起來了,眼看著奏折快要沒了,心裡暗暗歎了口氣,可算是有盼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