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一名少年借著夜色下了山,他穿過崎嶇的山路,來到山腳下的一戶農舍,他爬上矮牆,正巧看到一名女子在屋內寬衣解帶,梳洗打扮····少年看的有些癡了,渾然沒有注意到背後有一名道人正滿臉怒氣地盯著他····啪啪!一根手臂粗細的棍子,狠狠落在少年的腿上,直接將其打斷···哀嚎與眼淚瞬間成為這段記憶的主旋律···當然,還有那揮之不去的農舍畫卷。
沈默恍然,這就是蹩叔所說的,連夜逃下山,偶遇村頭寡婦,被師父打斷腿。
嗡!記憶跳轉。
一名年輕人蹩著腿,在深山中苦練道法,一張張符籙散落四周,一具具野禽的骨架摻雜其中,更有幾壺好酒清晰可見···蹩叔曾說過,道法的精髓就在於,不僅要有肉,還得有好酒···畫麵飛轉,鼻青臉腫的青年蹩叔麵壁而思過,對著那一具具骨架頌念著道德之經。
嘿?!蹩叔的好酒好肉性格,原來早早就養成了呢!
嗡!記憶飛轉!
蹩叔已入中年,他孤身立於牛頭山之巔,麵前是一座孤墳,墳書恩師之墓,他一手持酒葫蘆,一手持燒雞,酒配肉,肉就酒···吃著吃著,卻早已淚流滿麵···因為,從今日起,再也沒有人因為他吃酒吃肉,而教訓他,嗬斥他了···那個打罵他半輩子的人,走了。
又是一夜!
中年蹩叔出現在一座亂葬墳頭,他掌心一揚,卷起一座新墳,墳中是馬革裹著的赤果女屍,女屍的肚子鼓的通圓,身上的怨氣宛如實質,仿若下一刻便是化作厲鬼,屠儘一切因果沾染之人···蹩叔在墳頭立了一夜,直至天色微亮,他向女屍拜了三拜,破屍取胎,帶著尚存一絲生氣的女嬰,揚長而去,背後是一團燃之不儘的熊熊烈火。
沈默愕然,他知道,那名女嬰叫做魚子惠。
是蹩叔將她從閻王的生死簿上硬生生奪了回來。
又是一夜!
荒林之間,蹩叔厲聲嗬斥,對著沈默很是嚴厲的傳授著縮地成寸法門精要,他的樣子,與當年蹩叔的嚴師宛如摹刻···言厲,卻心慈。行狠,卻意善。
沈默如看幻燈片一般,將蹩叔的記憶閱覽一遍,其中雖然有大量的道法密咒,卻是隻能得其意,不能得其法,對於沈默縮地成寸的修煉有所幫助,卻是需要多加參悟與熔煉。
而對於沈默來說,他最大的益處便是,他成了這個世界上最了解蹩叔之人,哪怕是蹩叔自己,也沒有沈默了解他。
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輩,雖然他年輕時放蕩不羈,不學無術,但人到中年,卻是扛起牛頭山之大旗,除惡揚善,行道天下。
他是一位行嚴心慈的長輩,雖每每言辭狠厲,卻心懷善意,隻求教導後輩,行桃李之恩澤。
·····
嗯?!
蹩叔的喉嚨裡發出一道詫異,很顯然,他即將蘇醒過來。
沈默眉頭一挑,立刻從記憶閃回中恢複過來,旋即揚起通天妖界,再次將蹩叔收入其中。
沈默之所以這樣做,自然是為了隱藏自己鏡像世界的秘密,如果讓蹩叔知道自己有著怎樣的金手指,那絕對是不行的。
即便蹩叔對沈默再好,這件事也是不能告訴對方的。
等到複活後的蹩叔被安置妥當,沈默瞅了一眼自己的靈氣值。
等級12級(靈氣231500)
23150?!
沒錯,就是這麼多,在沈默進入鏡像世界的這段時間裡,他一直在氪中等靈石,餘下的16枚靈石,已經部被吸收轉化成靈氣值。
複活蹩叔消耗掉1000靈氣值,沈默依舊剩餘23150靈氣。
同時,沈默也收到了新的任務提示音。
噩夢任務死亡之城。任務完成。
任務描述複活並埋葬伊莫頓。任務獎勵核算中,請注意查收。
檢測到聖職者擁有特殊道具太陽金經與亡靈黑經,是否消耗20000靈氣值將其帶出鏡像世界。
是?否?
沈默僅僅思索片刻,便是做出決斷。
否!
他不計劃將太陽金經與亡靈黑經帶出鏡像世界。
為什麼?!因為這兩本經書一帶出鏡像世界,沈默想要再次使用它們的話,必須成為死神阿努比斯或者太陽神拉的神祇,淪為他們在人間界的仆役,試問沈默怎麼會寄人之下,淪為其他人的犬耳呢。
你就是將刀架在沈默的脖子上,他也不會選擇如此卑微的活著。
沈默拒絕將兩本經書帶出鏡像世界,在他還沒有離開此方世界的時候,他將目光落在伊芙琳身上。
見識過伊莫頓複活,以及沈默憑空變人,又將蹩叔複活的過程,伊芙琳的三觀已經得到重塑,她現在已經完相信沈默的話,並認識到這個世界確實存在她無法理解的神秘力量。
伊芙琳僅僅驚愕了幾秒鐘,繼而便被興奮所取代,麵對未知力量,她非但不恐慌,反而非常好奇與渴望學習到這股力量。
這在原劇情中根本是不存在的,興許是沈默的出現改變了伊芙琳的三觀,讓她有著成為當代亡靈守護者的潛質。
“伊芙琳!”沈默念起對方的名字,然後將手中的亡靈黑經與太陽金經交給對方,“我已經完成了我的任務,接下來,它們屬於你了。”
伊芙琳先是一喜,卻是有些慌了,“沈,你的意思是···你要走了麼?”
沈默點點頭,“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是該說再見了。這兩本經書,便是我給你的禮物。記住,理智的使用它們,它們是一把雙刃劍,雖然能賦予你力量,卻也會傷害到你。”
伊芙琳的心思已然不在經書之上,她含情脈脈,依依不舍地盯著沈默,“你可不可以不走··或者多呆些時間···我們還有很多古埃及的曆史沒有探討···你還沒有學會部的古埃及語···這兩本書我們可以繼續學習···”
伊芙琳還在碎碎念著,等她再看向沈默的時候,那裡已經沒了人影。
隻留下她手中的兩本經書,以及她那顆記掛著沈默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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