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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小家夥洗澡一直洗到快十點,楊拂曉不顧他們裴昊昱的反對,進去換了熱水,又給睿睿衝洗了身上的肥皂泡沫,又把羞答答的裴昊昱按在浴缸邊,用蓬蓬頭給他衝洗。
“給你們三分鐘的時間,擦乾身體,穿上衣服,上床睡覺,”楊拂曉指著這兩個小家夥,“現在開始倒數。”
可能有個伴兒就是不一樣,睿睿也不再是做事都慢吞吞的了,而是和裴昊昱比著穿衣服,開心的嘴巴都合不攏。
總算是達到了既定的目標,沒有白白費力氣。
照顧這兩個孩子上床睡覺之後,已經十點了,楊拂曉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快要散了。
但是,辛曼還沒回來。
難不成這姑娘今天準備在外麵過夜了?
楊拂曉給辛曼打了個電話,但是,接通電話的卻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曼曼?”
“噢,我是酒吧這裡的調酒師,您是這位小姐的朋友吧,她現在在酒吧,喝醉了,你能不能來接她?”
喝醉了……
借酒澆愁?
應該不會的啊,辛曼除了在大學因為做記者這一行四處奔走,異地戀分手之後,感情就一直是處於空窗期,然後就是應付辛曼的生母給安排的各式各樣的相親。
這個調酒小哥的聲音,說實話,聽起來有點熟悉,很好聽的一副嗓子。
楊拂曉開了門,看了一眼在床上睡著的兩個小家夥,躊躇了一下,想著酒吧的地址也不遠,往返也就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還是去一趟吧。
她換了一套比較簡單寬鬆式的套頭衫,穿著一雙平底鞋,將頭發一紮,出了門。
楊拂曉剛剛出了門,不過十分鐘,辛曼就拎著包到了門口,敲門摁門鈴,沒人理。
誒?
難道都睡了?
不過今天回來的的的確確是有點遲了。
她剛剛掏出鑰匙,門從裡麵打開了,來開門的是……裴昊昱?
辛曼看著頭發亂糟糟的好像是雞窩似的裴昊昱,瞪大了眼睛,退出去又看了一眼門牌號,詫異覺得自己是不是走錯路了。
“裴小火,你怎麼在這兒!”
裴昊昱跟一個小肉球似的滾進了房,迷迷瞪瞪著一雙眼睛,“我的起床氣很大!”
辛曼轉念一想,才忽然想到楊拂曉是把這個小孩子接過來陪睿睿的。
但是楊拂曉呢?
房門開著,裡麵沒人。
辛曼想要拿手機給楊拂曉打個電話,結果一摸包,心裡一咯噔,完蛋了,手機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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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拂曉覺得聲音熟悉,並不是錯覺,這個聲音,她的的確確聽到過,就是在晚宴那天,為了給顧青城主辦的宴會提升格調,重新開喉唱歌的陸景重,曾經紅透了的歌王陸景重。
陸景重把辛曼的手機放在桌子上,看著對麵坐的薛淼,“你說,她真會來?”
“為什麼不會?”薛淼說,“果她心裡有辛曼這個朋友,就肯定會過來的。”
不過,這一幫大男人顯然是忘了,現在楊拂曉身邊有兩個孩子,所以,有一半的可能性不會管辛曼的。
薛淼沒有忘,所以盤算著時間,等到辛曼差不多快到家,才讓陸景重給楊拂曉打了電話。
也是當真此,果楊拂曉知道辛曼剛才是和她三哥裴斯承的這麼一幫兄弟在喝酒唱歌的話,她是絕對不會過來的。
因為會遇上顧青城!
大半夜的,會很尷尬的,而且,會讓人誤以為她是有意而為之的,是一個很有心計的女人。
不過,對於這些狐朋狗友的事情,自然顧青城對於這件事情是不知道的。
這個場子,原本也就是給當紅影視明星的小花旦周婧婧慶祝奪得新人獎的,她喝了酒,結果有點惡心想吐,找不到洗手間,顧青城便被哥幾個硬是推著送美人去洗手間,再把辛曼給哄走,趁機給楊拂曉打了電話。
真真的是天衣無縫了!
裴斯承喝了幾杯酒,眼睛有些迷醉了,“淼子,支走了曼曼,找來她那個閨蜜是做什麼?”
“試探。”
這也是顧青城的這幾個哥們所關心的。
因為五年前,在圈子裡的這幾個朋友,陸景重當時正忙著詐死台前轉幕後還有和自己心愛老婆找兒子,薛淼在外地,裴斯承在國外,隻有陸離和蘇煙在,但是,這兩個人現在都在外麵風餐露宿自顧不暇,誰顧得上把當年顧青城的事兒給當成笑料給說一遍,所以隻好自己試探了。
不管五年還是十年,也不管到底發生過什麼,反正現在隻要是顧青城喜歡,就一了百了了。
裴斯承還有點不大明白“那辛曼呢?”
他肯定還是偏自家妹子的,好的肯定要留給自己哥們。
薛淼倒了一杯酒,“老顧不管對辛曼,還是對周婧婧,或者說是夜店裡的陪酒女郎,你沒看出來?逢場作戲懂不懂?”
這時,門開了,一名服務生走進來,向諸位少爺們報備“楊小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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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麵有一個人帶路,楊拂曉跟在服務員身後,經過一條走廊。
她心裡不禁疑惑,剛才用辛曼的手機給她打電話的分明說的是調酒的小哥,調酒師的話難道不是應該在吧台處麼,而現在帶到的地方是包廂,而且還是經過v的貴賓區。
她腳步一頓,心裡警鈴大作,已經有了一半的想法,想自己是被坑了。
但是,辛曼的手機為什麼會在對方手中?
或者說,根本就是用了一種改號軟件,事實上辛曼根本就沒有出事?這種可能性比較大。
楊拂曉試探地問了一句“曼曼她一個人喝悶酒麼?”
前麵帶路的人說“不是,還有彆人。”
果然!
楊拂曉已經琢磨這要何逃脫了。
隻不過,她看了一下前麵帶路的人,人高馬大的,她一個女人,肯定打不過,也隻能跑。
楊拂曉想著,沒等前麵的人有所反應,掉頭撒腿就跑。
前麵領路的服務生轉過頭的時候,眼見著楊拂曉已經快跑到電梯口了。
這個服務生目瞪口呆“楊小姐,你……”
楊拂曉雖然說肢體不協調,四肢僵硬,跳舞不會跳,跳高也不行,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跑步,長跑短跑,小學的時候還拿到過獎,腿長就是有優勢,分分鐘秒變博爾特。
不過,也是很長時間都沒有練過了,所以從走道儘頭跑到這邊電梯,已經有點喘了。
回頭看了一眼,那人也跟著跑了過來。
楊拂曉死命的按著電梯,但是電梯現還在上升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下來。
她索性便轉身,走不成電梯就走樓梯,一頭紮進了安全通道。
哦,錯了。
並不是安全通道,而是……男洗手間,她明顯忽略了男洗手間門口牆麵上貼著的那個小人。
楊拂曉一下子傻了,在小便池那邊站著有兩個男人,水流嘩啦啦的向下,就當她進來的這一秒鐘,便都緊急的關閉了,而褲鏈之外的……
兩個男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向楊拂曉看過來,緊接著是一陣殺豬宰羊搬的哀嚎聲。
是誰說男人不會尖叫的,尖叫起來比女人還要響亮!
她完全僵化了,甚至石化的連眼睛都忘了閉上。
等到她回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是尖叫,當然,比男人分貝更高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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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此刻,顧青城就站在對麵女洗手間的門口,等著周婧婧吐完,然後回包廂。
最近煙癮有點嚴重,基本上煙不離手,梁錦墨說,煙癮大是因為體內的躁火啊,陽氣太盛,需要女人來瀉火了。
然而,顧青城指間的香煙剛剛點著,還沒有來得及抽,就聽見走廊上有人叫了一聲楊小姐……
現在顧青城神思異常敏感,但凡是和楊拂曉牽連上的字眼。
他向前走了一步,果然,真的就是楊拂曉。
楊拂曉一路從走廊上殺過來,在顧青城尚未來得及開口之前,直接一頭紮進了……男洗手間。
這丫頭跑的還真的是快,他怎麼就沒有發現她的動作什麼時候這麼迅疾過的。
顧青城出手都沒有來得及拉住她,緊接著就是來自於男洗手間的一陣哀嚎聲。
周婧婧頭有點暈,扶著牆從女洗手間內走出來,看見站在前麵的高大身影,扶了扶額頭,叫道“顧先生……”
但是,這個虛弱的聲音,卻比不過對麵男洗手間內的女人的尖叫聲來的有吸引力。
顧青城把煙蒂隨手一丟,大步向前麵的男洗手間走去。
在男洗手間的楊拂曉真的覺得萬分尷尬,小時候都沒有走錯過洗手間,結果現在二十六七了,走錯了洗手間,還看見了不同男人的……
她閉上眼睛,口齒都有點打結了,“對不起,對不起,我走錯了,大家繼續……”
在楊拂曉轉身之際,已經被納入了一個寬厚的懷抱中,溫熱的手掌覆上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