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拂曉“……”
她盯著這句話看了幾秒鐘,問為什麼說他是大好人?
在楊拂曉的印象裡,他最起碼也是生人勿進的,冷漠冷酷,手腕很硬,導致道上或者是非道上的人都怕他怕的很。
………………
為什麼說自己是大好人?
顧青城左眼皮跳了跳,好像不能自圓其說了。
貌似在他自己的世界裡,沒有好人這個概念吧,不管是之前在特種兵部隊,還是後來混黑,再後來被沈洲給掌控拉入了sc集團內部,除了朋友給予幫助,手下施恩良多之外,沒有彆的什麼具體表現“好人”方麵。
雖然說他並不是十惡不赦的壞蛋,可是好人真的是算不上。
一時間,他也卡了殼,該怎麼回答?
………………
盯著手機屏幕一分鐘之後都沒有再回複,楊拂曉切了一聲,知道自己肯定是遇上了一個大騙子。
然後,就在她即將關掉手機的時候,這人發過來一條私信,很長。
“顧哥其實不算是傳統意義上的好人,對下屬苛責,但是在我看來,這應該是叫恩威並施吧。很多人都怕他,怕的很,也是因為一些傳言,更甚至在初入黑道的時候,因為手腕狠辣絲毫不留情麵,處處見血,而留下了玉麵狼的稱號。在熱帶雨林,十個人死了隻剩下他一個,萬般無奈求生的時候,因為沒有食物和水,他曾經挑了一個敵人的血管喝血,吃腐爛的肉,喝人血。
你聽了會覺得他殘忍,會覺得很惡心,對吧?但是,果你不想辦法活下來,就是死路一條,果說在兩個人中間必須要死一個人的話,那麼這個人一定不會是自己。
其實最初的時候,顧哥也很壓抑的,每天需要承受的壓力很大,而且明明很年輕卻要做出老成的模樣來。
有一次,在進一批貨的時候,他被人算計,然後在肩膀上被人砍了一刀,董哲替他擋了另外一道,就是董哲臉上留下的那一道疤,很深,現在還有。”
楊拂曉心窩裡被刺了一下,他看見過顧青城的身體,在肩膀處有一道很深很深的疤痕,是全身上下疤痕最深的一處傷,現在摸起來還是凹陷的,可見當時是有多麼的凶險。
壓抑……
是的,要不然怎麼會有許慕珩的存在。
許慕珩和顧青城就是兩個極端,一個正極一個負極,也正是因為顧青城受的壓力大了,才會出現許慕珩,一個單純善良的大男孩的許慕珩。
楊拂曉起身,從抽屜裡拿出來一個首飾盒,打開一個天鵝絨的盒子,裡麵是一條項鏈,綴著一枚鑽戒。
已經很久都沒有想起過許慕珩了,許慕珩在這個世界上,其實不算是徹底消失了,他其實還存在於顧青城的身體裡,就像是他自己說的,會透過一雙同樣的眼睛,看著她。
叮咚一聲,私信又進來一條。
“我不是有意說這些的啊,不會嚇著你吧。”
楊拂曉拿過手機,回複了一句不會,你再給我多說一些,我願意聽。
私信發了一條又一條,楊拂曉看著這些字體,覺得眼角隱隱有濕潤的光。
收了手機,盤腿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楊拂曉便抱著被子,也沒有穿拖鞋,就這麼躡手躡腳地又重新回到了主臥。
顧青城側身躺在床上,感受到身邊有動靜,掀了掀眼皮,看見楊拂曉輕手輕腳地上來,唇角不禁向上一勾,直接將楊拂曉攬在了自己的被子裡。
楊拂曉主動在顧青城的唇上印了一下,手指從從他的睡衣下擺摸進去,觸摸著他身上並不光滑的皮膚,纖細指腹可以感覺到傷痕的觸感。
而後,顧青城抓住楊拂曉的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你在玩火。”
顧青城的聲音低沉暗啞,明顯已經被楊拂曉撩撥起了滿身的。
楊拂曉睜開眼睛,看著顧青城眼底閃過的一抹紅光,主動伸出手臂來環住顧青城的脖頸,送上香甜的吻。
………………
第二天早上,楊拂曉定的是七點鐘的鬨鐘,鬨鈴響了之後,身邊已經沒了人。
她睡的有些混混沌沌的,不過下半身那種疼痛感還是讓她皺了皺眉,提醒著昨晚的瘋狂。
想起來昨天微博上的那個熱門話題,還有點不大相信,便爬起來去看了一眼被自己鎖起來的結婚證。
紅色的小本本,是真的。
楊拂曉長舒了一口氣,然後從樓上下來,沒有找到有顧青城的人影。
王阿姨從廚房裡走出來“先生淩晨三點多就走了,趕五點的航班回上海。”
楊拂曉沒有想到,顧青城昨天不是告訴她辦完事兒了,暫時不會走了麼?
王阿姨說“好像是今天上午有個重要的合約要簽。”
楊拂曉想起昨天下午在公司見到顧青城的時候,他眼底的紅血絲,心中隱隱疼了那麼一下。
………………
照例是送睿睿,然後去上班。
在路上,楊拂曉問睿睿“喜歡你顧叔……爸爸麼?”
睿睿抱著書包,重重地點了點頭,眼睛裡放光,拉開書包拉鏈,拿出裡麵的一個玩具車給楊拂曉看。
這是上個星期顧青城給睿睿買來的禮物,睿睿當即就在顧青城的側臉上親了一下,那個時候顧青城臉上是真誠的發自內心的笑。
隻不過,睿睿並不是顧青城的血脈,就像是顧青城是他父親顧振宇唯一的兒子,應該更講究的是傳宗接代吧。
楊拂曉想起在五年前懷胎八個月,生下來的孩子卻是一個死嬰,心裡不免的就難受,更是懷念這輩子沒有緣分做母子的那個孩子,希望他能再度投胎,投一個好的普通人家。
………………
因為路上堵車,楊拂曉在送過睿睿之後再去公司,路上堵車就堵了半個小時,所以遲到了。
在公司門口,難免就會遇上記者,楊拂曉也沒有膽怯,麵對一個個拿著麥克向前蜂擁的記者,一個個涉及到私人生活的問題,楊拂曉展開笑臉笑了一下“大家讓一下,有什麼問題改天再問好麼?”她指了指自己的手表,“我已經遲到了,老板要扣工資的。”
“楊小姐,您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您是否真的是已經和亞寰總裁顧青城結婚?何時辦婚禮?”
楊拂曉微微笑著“到時候會發請柬的。”
她這一句話,算是一語雙關吧。
正好保安走過來,將這些記者給攔了下來。
這樣一來,又被記者在門口攔了這麼一道,就真的遲到了。
算了,反正在這個公司也呆不久了,索性楊拂曉都沒有拿工作證去打卡,來到大辦公室。
楊拂曉坐在電腦前,最後將所有的工作彙總了一下,關於旅遊節上站台的明星,昨天拿給景秘書的合約已經加蓋了公司的簽章。
策劃小組組長在交給她最終的策劃流程終稿的時候,還特彆腳步頓了頓,“楊主管,您是真的結婚了麼?”
楊拂曉想起那個蓋著鋼印的紅本本,笑了一下,“是的,結婚了。”
………………
上午工作到一半,楊拂曉給顧青城發了一條信息“注意休息,彆太累。”
不多久,回複過來顧青城一條短信“為了我老婆的幸福,我也不會太累的。”
楊拂曉都可以想象得到在電話另外一端的顧青城,在打出這一行字的時候嘴角的壞笑,翻了個白眼就把手機丟到了一邊。
手機不多時就響了,楊拂曉正在全神貫注的寫總結,聽見電話鈴聲還以為是顧青城,沒有看手機屏幕就按下了接聽鍵。圍鳥木血。
“什麼事?”
電話裡的聲音頓了頓,“楊小姐,我是小董啊。”
這個聲音有點熟悉,但是小董是誰?
電話另外一端仿佛已經想到了楊拂曉的顧忌,於是自報家門“我是薄玉心的經紀人。”
楊拂曉揚了揚眉梢。
“董小姐你好。”
薄玉心的經紀人說“我們薄玉心想要請楊小姐吃一頓飯。”
“我不認為我們還有坐在一張桌上吃飯的必要了,”楊拂曉說,“畢竟是撕破臉了。”
“我代薄玉心向楊小姐您道歉,不,”經紀人及時的說,“向顧太太道歉。”
顧太太……
這個稱呼,從彆人嘴裡聽著怎麼這麼彆扭?
楊拂曉說“好,你的道歉我受了,但是薄玉心是薄玉心,袁莉莉是袁莉莉。”
經紀人一聽,這就是想要當天在咖啡廳的另外兩個明星也道歉。
但是,薄玉心的這個性子的話……
楊拂曉聽出了對方的遲疑,說“所以,你們根本就沒有向我道歉的必要,我也不會去吃飯。”
楊拂曉說完這句話,就將電話給掛斷了。
………………
對於明星來說,比過氣更可怕的就是被雪藏。
沒有通告,沒有電影和電視劇想用她,經紀公司也是一拖再拖,整個人就算是完了。
而經曆了昨天的事情之後,薄玉心就經曆了這麼一條即將被雪藏的道路,因為得罪了顧青城。
不,得罪了顧青城的女人。
薄玉心將一條珠寶項鏈摔在前麵的化妝台上,“要我去給楊拂曉那個小賤人道歉認錯?想都不要想!”
經紀人苦口婆心“那你是想要從此就被雪藏被封殺麼?”
經紀人也是被薄玉心給陰了一次,因為薄玉心本身就囂張跋扈,說要整一個女的,她也就順著她的意思來了,但是誰知道這個女人竟然是和顧青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就顧青城跟經濟公司的老總一個電話的事兒。
薄玉心想起昨天下午,當經紀公司的娛樂總監打電話叫薄玉心上樓,等到她走進辦公室,看見坐在辦公桌後的那個男人,是顧青城,他嘴角冷冷的笑意,和站在一邊娛樂總監嘴角諂媚的笑形成鮮明的對比。
當時,顧青城慵懶的倚在沙發上,陰冷的目光看向薄玉心,冷笑的說出一句話來“毀掉一個人的星途,有很多種手段,薄玉心,你可以隨便選一種。”
薄玉心咬著發白的唇“我一種都不想試!”
顧青城修長的腿放下來,傾身將燃了一半的煙蒂摁滅在煙灰缸中,“試不試就由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