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拂曉顧青城!
已經來到亞寰任職一個多星期了,楊拂曉偶爾會到樓下的餐廳和方樹一起吃飯,偶爾會和同事一起吃,倒是還沒有和顧青城一起吃過工作餐。
臨近吃飯的時候,顧青城前台一個電話把她給叫了過去,楊拂曉還特彆拿著優盤。將電腦裡的文件拷貝了一下,準備給顧青城遞交過去,正好交了文件就下樓去吃飯。
結果,一推開,撲鼻一陣飯菜的香氣。
辦公室裡沒人,在休息區。一張茶幾上,擺著幾個菜,還有米飯。
楊拂曉將優盤重新放回在口袋裡,顧青城剛好從洗手間內出來,自然地對楊拂曉說“去洗手,吃飯了。”
楊拂曉片刻之後漾起笑臉,“怎麼今天想起來叫我上來吃飯了?”
顧青城挑眉“你是在埋怨我之前沒叫你?”
楊拂曉從顧青城身邊經過,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他的身體,“少臭美了。”
顧青城點菜是按照楊拂曉的口味來點的。其中還點了一個花生豬腳湯,“這個菜是給你點的。”
楊拂曉“……”
她本來沒多想,反正餐廳裡也有這道菜,但是對上顧青城“不懷好意”的目光,她就知道,和顧青城對話,就必須要想歪,你想走正道都會被硬彎過去的。
吃飯期間,辦公室的門敲了兩下,楊拂曉心想自己用不用回避一下,但是顧青城已經開口叫了人進來。
此時此刻,楊拂曉口中滿滿登登的嚼著飯菜,抬頭就看見走進來的是銷售部的經理。
銷售部經理見到楊拂曉的時候。臉上並沒有表現出驚訝,不過心裡微微訝異了一下,幸好和人事部經理的關係不錯,就說起來這個剛剛錄用進來的主管。算是現在不用鬨笑話了。
他對楊拂曉禮貌地笑了笑,轉向顧青城,“顧總,這邊有一個數據清單,我已經核對完了。”
楊拂曉直接站起身來,繞過桌子就向洗手間走去。
高管過來來和顧青城談事情,楊拂曉覺得自己還是需要回避一下。
她從洗手間出來,銷售部經理已經出去了。顧青城靠著沙發在翻看手中的一個文件。
楊拂曉問“怎麼感覺你日理萬機呢?吃個飯都有人來給你送東西。”
顧青城翻了兩張紙,“給我遞支筆。”
楊拂曉從身後的辦公桌上順手拿了一隻簽字筆遞過去,顧青城在文件上圈了兩下,“我這是為年後騰時間。”
楊拂曉本來是想問騰什麼時間,話還沒開口就被手機鈴聲給阻斷了,她看了一眼是辛曼的電話,接通之後簡短地說了兩句就掛斷了。
顧青城已經把文件放下,“辛曼?”
楊拂曉點了點頭“嗯,約了晚飯一起吃,然後我陪著她去買兩件衣服。”
顧青城靠著沙發靠背,單手扣著沙發扶手,曲起指關節輕敲著,“辛曼現在……有沒有男朋友?”
楊拂曉搖了搖頭“沒有吧,怎麼,你想給她介紹對象啊?”
顧青城嘴角向上勾起,帶出一抹諱莫如深的笑,“她之前有沒有前男友?”
“有的,”楊拂曉說,“明戀過一回,暗戀過一回,之後大學有過一個異地戀的男友,後來分了一直到現在就單著了吧。”
不過楊拂曉似乎是聽說在她回國之前,辛曼一直是在相親,不過沒有一個成功的吧,相親到吐。
顧青城向前傾身,重新從碗邊執起筷子,“你覺得薛淼怎麼樣?”
楊拂曉的頭腦中就浮現出一個溫潤儒雅的男人形象,見過幾次,是很紳士的,而且是名門望族的薛家少爺,而且是顧青城的好友。
“家世好,品相好,也有能力,如果真能和曼曼情投意合的話,也不錯,”楊拂曉頓了頓,“不過曼曼去年相親都快相惡心了,所以現在先彆提這茬兒了,而且我覺得女人二十六根本就不算老,憑什麼就非要必須把自己嫁出去啊,順其自然唄。”
楊拂曉就想起來方樹,如果當真在二十幾歲的時候將就了,那等到遇上自己真正有感覺的那個人要怎麼辦?
顧青城笑而不語。
………………
下午五點,楊拂曉在辦公室內接到了前台的電話。
“齊悅來辦離職手續了。”
楊拂曉看了一眼時間,將手邊的工作簡單收了一下尾,就下樓去了。
齊悅將離職手續和後續工作在二十分鐘之內就就交接完畢,從電梯上下來,就看見在門口處站著的楊拂曉。
她腳步頓了頓,本想要從另外繞道走,但是楊拂曉已經先看見了她,向她走了過來。
齊悅隻好走上前去,“楊姐。”
楊拂曉將手中的一封推薦信遞上去“這是方樹寫的推薦信,有助於你在其他大公司裡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
說實話,齊悅有點驚訝。
以方樹的資曆,先是在sc七八年,又來到亞寰五年,可以算得上是行業內的標杆了,她竟然肯為自己寫推薦信。
楊拂曉笑了笑“是顧總讓方樹寫的。”
齊悅將推薦信拿在手中,咬了一下嘴唇,“謝謝。”
楊拂曉抬手看了一眼時間,“如果不趕時間的話,在咖啡廳裡坐一坐吧?”
齊悅不好拒絕,便跟著楊拂曉一同進了餐廳。
………………
按照上一次和齊悅一起出來喝咖啡的那一次,楊拂曉一模一樣點了一杯,落座之後沒有說話。
此時此刻,楊拂曉的位子沒有變,仍然是主管,所以她沉的下心來,而齊悅卻不一定能沉的下心來。
齊悅看著麵前白瓷的咖啡杯中褐色的咖啡,“楊姐,其實,今天早上,就算是我不辭職,顧總也會找一個借口讓我調到彆的部門的。”
像是這種大企業裡,一些部門的員工,也隻有在年會上才能見到上司老板一眼兩眼,若不是方樹看上了齊悅的聰明能乾,也不會著重培養她,讓她能夠來接替她的。
不過,有才能的人多的是,齊悅並不是特殊的特彆的,也不是非她莫屬的。
齊悅就是領悟的時間晚了一些。
“從去年下半年吧,我就開始跟顧總接觸了,”齊悅低著頭,一隻手扶著咖啡杯,“剛開始是因為方秘書安排的,當時我也知道,因為方秘書要在今年年中結婚,婚假之後緊跟著就是產假,而且方秘書已經三十三歲了,高齡產婦的話更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她是把我當成這段時間的接班人來培養的。”
這一點楊拂曉來到亞寰之後,也聽不止一個人說起過。
齊悅笑了一聲,似乎是自嘲的笑“但是時間一久,我就有點驕傲了,我把方秘書安排我的這件事情,當成了是顧總的意思。”
接下來的事情,不用說,楊拂曉也就知道了。
齊悅說“但是都是我一廂情願的,我以為我是找到了捷徑。”
“沒有捷徑的,”楊拂曉說,“做任何事情都沒有捷徑,必須要付出時間和精力,隻不過因為背景的差異,這份付出是沉重還是輕鬆……”
齊悅很聰明,這一點方樹也向楊拂曉暗地裡說過,而且很年輕,不至於把這個人徹底毀掉。
而且,既然楊拂曉在離開五年之後再回來,其實也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顧青城有了彆的女人亦或者是結婚,隻不過,在顧青城承諾和領證之後,齊悅的出現以及挑釁,是一個特彆的變數,就必須要做點什麼了。
臨走前,齊悅說“楊姐,之前我跟你說過,我送顧總回家那次,其實什麼都沒有發生,”她頓了頓,“對不起,我之前是騙你的。”
楊拂曉看的出來齊悅是一個很懂得事理知道進退的女人,就算是想要一飛衝天,也是因為內心被蠱惑了,所以才會從世人所不容的小三入手,讓辛曼昨天演了那一場戲。
送走了齊悅,楊拂曉長舒了一口氣。
她還是當不了電視上演的那種正室或者是正房太太,不過,用辛曼的話來說,就是小三不夠凶殘,一個個堪比戰鬥機的正室都是鬥出來的,鬥完小三鬥小四鬥完小四鬥小五。
楊拂曉聽了辛曼這話,忽然覺得有點道理,轉眼看著她“聽你這語氣,是很有經驗了?”
“我有什麼經驗啊?”辛曼招手攔了一輛車,“我現在是單身貴族,不知道過的有多麼逍遙自在呢,我才不想那麼早就走進婚姻的墳墓裡。”
楊拂曉忽然想起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顧青城向她提議的薛淼,等到了餐廳,就順帶提了一句。
“你覺得薛淼這個人怎麼樣?”
結果在對麵的辛曼口中的果汁一下子就噴了。
楊拂曉沒想到辛曼怎麼這麼大的反應,“你和裴三挺熟的,應該也認識薛淼的吧,他是薛家的少爺,現在是薛氏……”
“好了,菜上來了,吃飯了!”
辛曼打斷了楊拂曉的話,“趕緊吃,吃了飯陪我去買兩件衣服,再多說,這頓飯我就不請了啊。”
楊拂曉動了動唇剛想要再多說兩句話,結果辛曼從盤子裡夾了一塊香酥雞塊就塞進了楊拂曉的口中,“我怎麼覺得你今兒的話這麼多呢。”
楊拂曉以為辛曼是討厭相親,也就不再提了。
………………
米莎和傑森特是在周一的時候離開的。
楊拂曉去機場送了兩人。
米莎跺著腳,將自己整個人都裹在一件超厚的羽絨服裡麵,帽子上的毛將眼鏡都快要遮擋住了。
“好冷。”
米莎問楊拂曉“你和顧不打算辦婚禮了?”
傑森特在一邊也說“什麼時候辦婚禮?”
這個……楊拂曉還真的沒法回答。
她也不知道。
況且,她現在就是一個人,在c市連個娘家人都沒有,沒有扶著她走過紅地毯的父親,將自己的手交給顧青城,總不能她自己說“我把我自己交給你”了吧。
“不知道,”楊拂曉生怕這兩個人又語出驚人,說“等到如果辦婚禮,我會通知你們來的。”
米莎說“如果真有那個時候,彆讓我當你伴娘,我怕搶你風頭。”
楊拂曉衝米莎咬了咬牙。
米莎伸出雙臂來抱了抱楊拂曉,“珍重。”
楊拂曉說“你也一樣。”
看著飛機在天空中劃過一道白色的線,楊拂曉笑著回身。
人生不就是會遇上一個又一個人的人,然後再告彆一個又一個的人麼。
忽然有點感慨了,每一次到了送彆的時候,總會有點感慨,每一次的感慨也不一樣。
………………
顧青城第二次來到沈宅。
自從五年前沈洲入獄,直到現在,沈宅就已經再一次換了主人,誰主沉浮還真的說不定,誰能想到,早些時間裡風風光光的沈洲,到現在會是階下囚,而曾經鋃鐺入獄的沈世卻又東山再起了呢。
守衛通報了沈駿,並沒有直接讓顧青城進入,而是讓顧青城在門口略等一等,三分鐘之後,沈駿來了。圍見共弟。
沈駿依舊是稱呼顧青城為二少,順嘴習慣了。
顧青城問“他的病怎麼樣了?”
沈駿也沒有隱瞞,說“醫生說了,就在今年冬天,如果能熬的過去,那就算是挺過去了,還能堅持幾年,如果是熬不過去,那就……”
兩人一直走到主樓,沈駿送顧青城上了樓。
“老爺的精神還算是不錯,能跟你說說話。”
在門口,掛著厚重的棉簾子,裡麵特彆暖和。
沈世靠在床頭,聽見有聲音,才睜開眼睛,看見顧青城了,“你來了。”
顧青城說“對,我來看您了,舅舅。”
沈世笑了一聲,“這聲舅舅,我聽著真覺得像是在諷刺我,沒什麼血緣關係,算哪門子的舅舅。”
顧青城坐下來,“隻要我母親還稱呼您一聲大哥,您就算是我舅舅。”
沈駿給顧青城倒了一杯茶放在麵前,“是西湖龍井。”
顧青城品茶的習慣還是沈晚君教的,沈世看著麵前的茶盞,微綠色的茶水上飄蕩著翡翠的茶葉,看起來十分漂亮。
“你母親喜歡茶道,各種茶藝她都研習的很精細。”
顧青城端起茶杯淺啜了一口,重新放下。
在房間晦暗燈光下,沈世的臉色很差,聲音有點暗啞“什麼時候把睿睿抱過來看看。”
顧青城赫然抬起頭來,看見沈世一雙黯淡的眸子裡有一閃而過的光。
“他們都瞞著我,不過我自己的身體我也知道,”沈世低聲咳嗽了兩聲,“也就是今年冬天了吧,讓你母親也注意點自己的身體,最近天氣變化太大了。”
他是想要睿睿的,但是現在他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就算是把有自己血脈的孫子牢牢地綁在身邊,也沒有人來照顧,況且現在公司裡一些大股東也是虎視眈眈的,有顧青城看著,會更加好一些,他也就更加放心。
最終,在離開的時候,顧青城也沒有告訴沈世睿睿的真實身份。
這個已經接近油儘燈枯的老人,在垂暮之年,精神尚佳的時候,還是心心念念惦記著自己的孫子。
出來之後,顧青城問沈駿“睿睿其實不是沈嘉攸的孩子,這一點,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沈駿跟了沈家的兩代人,有很多事情看的要比小輩們更加通透。
沈駿說“我知道,不過老爺不知道,就夠了。”
“那那個孩子呢?”
“死了,”沈駿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顧青城的表情,“難道你沒有查過那個醫院,的確是死了一個嬰兒麼?”
顧青城向前走了一步,眺望著遠處有些陰霾的天空,天目陰沉,像是快要下雪了。
“是,不過那個嬰兒是因為生下來先天性殘疾,心室有問題,被人拋棄,沒有多久就死了,出生的日期也對不上。”
沈駿搖了搖頭,“老爺如果不是近來精神上有問題,也會發現這個問題的。你知道的,孟曦早產,再加上她自己查出癌症晚期,臨時決定剖腹產取出胎兒,早產兒,再加上有缺陷,放保溫箱沒有多久就死了。”
顧青城看沈駿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
“但是,”顧青城說,“我查到的,當時是有人將兩個孩子掉包了,那個孩子,其實並沒有死。”
沈駿愕然抬起頭來,睜大了眼睛,頓時一張老臉上紋路顯得更加深刻,“沒有死……”
顧青城點了點頭“對,沒有死,被拐賣了。”
………………
孟曦的死,是意料之中的意外。
她在領過畢業證書之後,便獨自一個人搬到了小鎮上,遠離了c市,在租住樓下的一個小超市裡,給人當收銀員,賺一些微薄的收入,能夠養活自己,再給腹中的胎兒補充一點營養。
在顧青城的案子開審的時候,孟曦在報紙上看到了消息。
她吃驚的不是開車撞人的人竟然是顧青城,而是一死一傷的兩個人,死去的是楊拂曉的外婆,而傷到腦部受損成為植物人的是沈嘉攸。
當天晚上,孟曦就在租住的小屋裡燃上了香,用來祭奠楊拂曉的外婆。
次日,她已經準備好了,想要去c市醫院裡,去看一看沈嘉攸,但是,都已經上了車,她卻又退速配了。
去看一眼又能怎麼樣?
她已經說過了,永遠不會再出現在他們的麵前的。
那麼,就隻偷偷的看一眼吧,不要讓任何人發現。
車輛開到了c市醫院門前,孟曦讓司機在門口等一下,最多二十分鐘就出來。
她問了沈嘉攸的病房,上樓來到病房前,看見了裡麵的人。
沈嘉攸躺在病床上,而就在床前的椅子上,坐著楊拂曉。
楊拂曉真的是瘦了,臉上原本就沒有肉,現在顯的一張臉更小,眼底有深深的陰影,一看就是好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她隻是在病房門口站了一下,等到楊拂曉轉身的同時,急忙向後退了兩步,然後踩到了一個恰巧來到病房門前中年貴婦的腳,這個中年女人驚叫了一聲,“你是誰?在這裡偷聽呢?”孟曦都沒有來的及道歉,就慌忙地走掉了。
路上,她隻祈禱著,好人有好報,沈嘉攸不會有事的。
還是不要讓彆人看見她了,她不想打擾到彆人的生活,也不希望彆人打擾到她的生活。
她現在就隻想要平靜的一個人生活,然後一個人將肚子裡的孩子帶大。
孟曦在懷胎七個半月的時候,肚子已經很大了,但是,有一次在上樓的時候,卻因為突如其來的眩暈,然後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幸而當時隻有兩級台階,而且在聽見響動的時候,就有鄰居衝出來,急忙就打了救護車的電話。
附近最近的醫院派救護車來。
孩子從她的肚子裡安全被取了出來,但是卻因為太小太過於瘦弱,而放進了保溫箱中。
但是,孟曦卻在這一次全身檢查中,查出來了,有宮頸癌晚期。
癌症不管是中國還是國外,都是不可逆轉的,花銷大,但是還是無法控製死神走來的腳步。孟曦放棄了化療,在離開之前,給楊拂曉寫了一封信。
信紙幾次被淚水濕潤,她撕掉了寫了兩次的信紙,重新下筆,隻有不多的兩行字。
她雖然窮困,但是卻從來不想讓彆人看輕她,就算是死,她也不想用自己的經曆來博取人的同情。
孟曦寫過信,就離開了。
既然隻有不過三個月可以活了,那麼,她想要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去走走。
其實她對不起的,除了楊拂曉之外,就是沈嘉攸了。
原本因為喜歡,耍了一點小的心機,想要留下腹中的胎兒,但是事實上卻是給兩人同時增添了負重。
離開的這一天,天空很藍,好像是一塊明淨的水藍色玻璃,她和楊拂曉並肩坐在院子裡,互相取笑著,就算是說了損人罵人的話,也不會生氣。孟奶奶在身後正在戴著老花鏡淘米,麵前有幾隻母雞咯咯噠地來回搖擺。
而就在第二天,次日,同樣是小鎮上的這個醫院,迎來了第二位因為突發情況而陣痛要生產的產婦。
這個產婦,就是楊拂曉。
………………
在紫荊園內收拾自己搬過來的東西時候,楊拂曉翻到了孟曦留給她的這封信,不由得眼眶就已經被淚水浸濕了。
現在想要睿睿去看一眼孟曦的墓碑,也不知道她的墓碑在何處。
身後一雙臂膀環過她,她嚇了一跳,紅著一雙眼睛就轉過頭來,“你就不能走路有點聲音麼?”
顧青城抬手抹了一下她眼上的淚,低頭瞧見楊拂曉手中信紙,便了然了。
“都已經過去了。”
楊拂曉點了點頭,將信紙折疊起來,說“其實孟曦和我一樣,從小都被當成是孤兒的,被家裡的老人帶大,現在想要每年清明給她燒一些紙,都沒有去處了。”
她坐在床邊,拉開抽屜取出裡麵的紙筆,落筆在紙上寫了一行字,向顧青城要來了打火機,將紙張點燃,扔在了一個火盆裡。
顧青城看著火盆中的紙張燒著卷成灰燼,問“你寫了什麼?”
火盆中的紙張還剩下一點邊角燃燒著火星,楊拂曉說“我已經原諒她了,我會照顧好睿睿,問她安好。”
………………
楊拂曉收拾了東西出來,進了兒童房,兒童房中,睿睿正在和裴小火玩骰子,兩個小家夥撅著屁股,裴小火好像是個半仙兒似的,拿著一個盒子,晃著盒子裡的骰子,叫著“天靈靈地靈靈”。
而睿睿皺著眉,看著裴小火好像裝神弄鬼,最後,骰子的盒子倒扣下來,拋出來兩個五點一個六點,睿睿拍了拍手,哈哈大笑。
裴小火將盒子一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為什麼又是大啊,明明應該是小的。”
睿睿笑的很開心,把裴小火麵前的小旗子一把拿了過來,裴小火十分不忿地說“這次我押大,你押小,我就不信了。”
楊拂曉沒有打擾兩個小孩子玩耍,從房間內走出來,接到了盛微微的電話。
………………
盛微微約楊拂曉和顧青城到餐廳裡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