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石琉璃湊到徐應憐的身邊,低聲問道。
安知素也靠近過來,雖然一言不發,但看神情明顯是在聽的。
徐應憐猶豫片刻,心想是否要將天道意誌的事情告訴她們。
不說的話,讓她們誤以為是陳觀水自己想要飛升,或許對自己更有利些,但前提還是能阻止飛升才行。
如果她們因此被動搖心神,未能儘全力的話,豈不是反而弄巧成拙?
更重要的是,以徐應憐的傲氣和尊嚴,也不大想用這種近乎詭詐的手段來獲勝……於是她也不瞞著周圍的人,將事情快速和石琉璃、安知素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石琉璃沉思說道,“所以此時,夫君魂魄被大量功德衝擊,已經失去了意識,是天道意誌在軀體之中活動?”
“沒錯。”徐應憐點頭說道,“你看他的反應也很單調。我們如何進攻,他就如何防守,感覺防守不住就嘗試反擊,我們停手他也停手……是不是很有天道的無為風格?”
“難道不是因為師弟顧念我們?”安知素不解問道。
“若是顧念而手下留情,以他的性格之詭譎,肯定會用一些掩人耳目、聲東擊西的手段。”石琉璃澹定說道,“有問題的,不是因為他手下留情,而是因為他計止於此,和我認識的夫君不符。”
但和我認識的師弟卻是很符合的……安知素心中暗想,卻沒反駁。畢竟在她看來,當然還是“天道意誌”暫時控製了師弟,這樣的事實讓她更容易接受些。
“若是如此,那就容易對付了。”石琉璃露出微笑。
“你有把握?”徐應憐皺眉問道。
“若論對天道的了解,誰能說比我們這些修習術算的更強?”石琉璃笑著說道,“但我有一個要求接下來,你們都聽我的指揮。”
徐應憐有些猶豫,而安知素卻是毫不遲疑
“你儘管吩咐,蜀山這邊我會儘力配合。”
蜀山峰主肯定不會聽蓬來洞幽的,但他們會聽安知素的,而安知素聽石琉璃的吩咐,這就夠了。
徐應憐飛快想清楚其中關節,便點頭說道
“昆侖也是如此。”
“好。”石琉璃點頭說道,“首先,請絳霄道友將太陽真昧劍取來。”
安知素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太陽真昧劍可以用呢!
不是自己慣用的飛劍,關鍵時刻就是想不起來,肯定是因為那劍靈的性格太過糟糕的緣故吧。
安知素連忙禦劍飛向天穹,而石琉璃繼續從容布置戰術
“大家不要繼續攻擊,攻擊會引發天道意誌的對抗心理。接下來,你們先用拖延、阻礙之類的手段,去遲滯他的飛升。”
“但是注意了,不要讓道法直接打在他身上,而是布置在他的正上方,讓他飛升的過程中自己撞上去。”
這樣也行?眾人均是半信半疑,但想到洞幽在術算方麵的名聲,倒也沒人貿然提出質疑。
於是大家便各自施展手段,有丟符籙的,催動道法的,布置法寶的,甚至還有某位蜀山峰主,掏出幾千把飛劍射到陳觀水頭頂,然後讓它們劈裡啪啦自然下墜去砸他。
正如石琉璃所預料的那樣,陳觀水並沒有展開反擊,隻是僵硬地施展各種手段去應付,一時間連飛升速度也慢了下來。
“這樣確實能叫他不反擊。”徐應憐沉吟說道,“但終歸沒辦法擊破他頭頂三花,還是你打算耗儘他的真元?”
“不可能耗儘的。”石琉璃認真說道,“在這方麵的計算,天道絕對比我們更加擅長。”
“一旦我們的攻擊力度超過某個界線,他就會直接攻擊迫使我們減員,從而再次將攻擊力度壓下去,最後的結果必然是他剩餘的真元數量,始終剛好足夠他飛升出天穹之外。”
“按照你這個說法,我們唯一的勝機便是先手。”徐應憐立刻說道。
“什麼意思?”取回太陽真昧劍的安知素,剛回來便聽到這句話,茫然問道。
“如果將勝利比作一架天平。”徐應憐解釋說道,“我們在這邊每放上一枚籌碼,天道就會在另一邊放上同等籌碼,從而使得兩邊維持均衡,讓師兄能順利飛升。”
“按照洞幽道友所說,天道無論是籌碼的數量,還是計算的精準,都是不用懷疑的。”
“但勝計在於先放籌碼的是我們。”石琉璃接過話題,“隻要在一瞬間放下足夠多的籌碼,讓天道來不及放下用於平衡的籌碼,天平就會徹底失衡。”
“我懂了。”安知素恍然大悟,“靜待時機,以求殺機?”
“就是這個意思。”徐應憐點頭說道。
“好。”安知素將太陽真昧劍握緊了。
她自認不如徐應憐聰明,也不如石琉璃機智,但要論敢戰、能戰、善戰……在這方麵,她絕不會懼怕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