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忠一把推開已經僵硬的沈子生上前,看著已經麵帶微笑卻已經毫無生氣的女兒,崩潰的失聲痛哭。世間最大的悲哀,其中有一種便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遠遠的站在人群中的胡清雙眼一眯,一身凜冽之氣,淡淡的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在高台上的百裡清香的位置一眼,眼裡似乎要冒出火焰,久久之後才歸於平淡。
又望了一眼被淹沒在人群中那個異常悲傷的窈窕的身影,早已經習慣了波瀾不驚的眼中,不僅也布滿了濃濃的擔心和焦慮。
一甩衣袖,轉眼就消失在人群中,現在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和耐心了……
這個冬天好像尤其的漫長,自從那一日之後,灰蒙蒙的天空真的醞釀出了一場巨大的暴風雪。
大雪一下就是三天三夜,直到沈小春下葬的那個早晨,天空似乎終於想開了,頓時清空萬裡。
但是,整個義善候府,似乎永遠都不可能從這件事中緩過來。
豐芸堂中,濃重的藥味一進院子就能聞到。何氏接到消息的時候便一病不起,短短三天的時間,整個人消瘦了一半,頭發也白了一半。
“咳咳……把那幾個人給我攆出去……不準他們進我侯府大門半步……咳咳……”
“嗚嗚……娘,您還是把藥吃了吧!”小秋和小四都是一身麻衣,坐在床邊哭成了淚人。
“去……叫人把他們攆走,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們……咳咳……”
“是!”一身婦人裝扮的如花也是一身素衣,如今義善候府上下都在為沈小春披麻戴孝。
如花給如果遞了一個眼神後,搖搖頭,歎口氣走了出去。她第一次見到和善的夫人發這樣大的脾氣。這也難怪,要不是那兩個滿肚子壞水的攪事精攪合,這件事就不能鬨的這樣大,就不會連累大小姐……
作孽啊!
如花再次搖搖頭,快步的走了出去。那兩位自稱老爺的親弟弟親妹妹已經在大門外等了三天了,說什麼也不走,又是磕頭又是認錯的,看著倒是挺誠心的。
但是有用嗎?人死不能複生。老爺大概是最傷心最絕望最懊惱的一個了,夫人病了,老爺不敢病,但是誰都能看出來他在強撐著。
如花一路滿腦子亂哄哄的,她是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又是府裡老人。在府裡除了主子,誰見了她都得和聲和氣的問聲好。
如花站在大門口,點點頭,招手叫幾個守門的小斯都過來。
“如花姐姐。”小斯們規規矩矩的問禮。
“一會不論門外的那兩個說什麼都不要聽,直接攆了,他們不走,直接丟的遠遠的。”
幾個小斯互相給了個眼神,其中一個小斯站出來說道“早上的時候,後院的老夫人還派人悄悄的給門外的送了飯,您看……”
如花聽了頓時麵色一變,陰沉的可怕,聲音更冷了幾分。
“你們彆忘了這裡誰是你們主子,彆忘了今天你們這身孝服是為誰穿的,彆忘了大門外的兩個人惹了多大的麻煩。”
如花見幾個小斯都嚇得冒汗,才緩和了一下口氣。
“這件事肯定是不會這樣算了的,二小姐這幾日都沒在府中,你們幾個激靈點,彆再出什麼事。你們記住隻要守好了義善候府的大門,隻要有二小姐在,什麼事都不算事。去吧!”
“是。”
幾個小斯激靈一下,麻溜的去處理大門外的兩個麻煩精去了,這次是半點都不會手軟了。
如花站在大門的裡麵並沒有露麵,她如今是夫人身邊最體麵的大丫鬟,沒必要事事都親力親為,況且說不定外麵如今有多少雙眼睛看著呢!她可不能壞了自家夫人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