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將手中的牛奶盒子遞了出去“我手上有騎車手套,這個盒子掉下去後沒人碰過,如果報警人願意的話,可以申請指紋檢測——我想,應該能跟你們倆的對的上。”
李年海則又加了一句“你們也彆想瞞著我們,能找過來就有證據……”
能有啥證據?小楚說的靠不靠譜還兩碼事兒。
這是他老油條的話術了。
片警平時處理事當然不能太死板板,有沒有證據的,看這兩人表情就知道事兒不對,乾脆順水推舟。
接下來,就是大媽的戰場了。
兩名柔弱的片警實在插不進去,最終隻能當背景板,然後昏昏沉沉離場。
……
李年海從兜裡摸出那張高空拋物宣傳頁,貼在15樓的電梯口(應大媽強烈要求),後續這家還會被物業通報批評……但這就不是他們的處理範疇了。
總之。
他騎上摩托時還歎了口氣“當片警,要不是出於武力值考慮,其實真的可以放寬要求,招一些社區大媽。”
她們的社區戰鬥力那叫一個強啊。
楚河麵無表情吐槽“非專業武力值較量,一般人打不過她們。”
就報警人大媽那個揮斥方遒的架勢,一般人也拿不出來呀。
李年海無話可說。
……
楚河在這派出所乾了一段時間,內心已然麻木。
她發誓,以後再也不對星警這個職業有幻想了。
但凡有個機會,她能考到彆處去,這派出所就真不想呆!要不是琢磨著還沒有找到長庚……
每天全是些雞毛蒜皮的——
夜宵攤打架的,某家小孩把車劃了,男女朋友深夜打架,還有,醉鬼,醉鬼和醉鬼。
簡直了。
分分鐘想打人的節奏。
但偏偏由於她表現出眾,總能用學霸的方式找出關鍵點——最神奇的是,還能從傷痕中判斷出對方是怎麼出手的,什麼角度……
他們就提前畢業幾年,現在警校都教這玩意兒了嗎?!
一眾老油條們感受著最近處理事情的效率,不由心花怒放。
唯一有一點。
——小楚脾氣暴躁,不能讓她處理那些雞毛蒜皮的瑣碎事太久,不然她就要發毛……
前天夜裡,一對情侶在這裡折騰吵架,偏偏還來來去去就不分手,煩得恨不得拿刀砍人。
恰巧小楚剛處理了兩個醉鬼回來,直接當著情侶的麵,把手裡的不鏽鋼飯盒捏扁了。
——反正最後這對情侶是偃旗息鼓了。
但是,局裡更老的油條黃本偉,也就是老民警老黃,那可是捏了把冷汗。
——現在到處都是監控,執法記錄儀還得常開,萬一人家要投訴說恐嚇什麼的?
小楚這好苗子,不就要受懲罰了嗎?
年輕人啊,還是得練練,沉不住氣。
——不過話說回來,這頭腦,這武力值……咋當初就沒被選拔上呢?
但左右一想,行吧,片警安全度高,穩當。
……
而楚河卻忍不住有點焦躁。
來這裡一個多月了,至今沒有通過電子方式看到任何一本“原著劇情”,難不成這個小世界打算讓她自由發揮嗎?
這人多的,可海了去了,得發揮到什麼時候?
難不成她老老實實當片警,長庚就能一頭撞過來不成?
最鬱悶的是,片警工資低的可憐,她手裡捏著新鮮出爐的2000多塊錢,直覺滿心鬱悶。
畢竟,實習期按規定9個月,工資就2000,多出來的是補貼——加班補貼。
事多錢少人還煩,加班一天又一晚。
說的就是她!
太貧窮了!
而且,為什麼每次來的小世界自己都這麼窮,白富美的角色她楚發達可以勝任啊!
天底下富婆那麼多,多她一個又怎樣?
楚發達感覺自己受到了歧視。
……
……
“來來來,明天早上大家安排一下時間,去天海大道的體檢中心,上頭規定要做毛發檢測……”
向來隻在辦公室裡埋頭乾活的局長對大家招呼一聲。
老黃納悶
“我們做什麼毛發檢測?”
李年海卻是看了新聞的“你忘了,最近省裡頭的要求,所有公職人員都得毛發檢查,查吸毒。”
成本低,快捷方便,一次取樣多次檢測,還沒辦法做手腳……據說其他省市也已經開展起來了。
行吧,警局裡老煙槍不少,但檢測這個還沒人害怕。
……
楚河把腿架桌子上正玩手機呢,剛發布完消息的局長看到,忍不住眉頭一皺。
“小楚,把腿收回來——上班呢,像什麼樣子?待會有人進來看到了怎麼辦?”
楚河倒是老老實實把腿收回來,然而卻開口道“局長,你上回說加班給我補一天假,什麼時候補?”
局長老臉囧囧
“補,明天就補……這不是最近人少嗎?”
偏偏事多。
以至於片警裡的骨乾小楚同誌都連續加班了,局長笑得跟朵假花似的“明天吧,明天就給你放假……”
楚河……
一個個的可都是人精。
明天上午做檢測,按道理來講,肯定得有半天在排隊的,還放假……
不過反正也沒有彆的事情做,在確認長庚有沒有錢之前,她也不想勞心勞力……
放假就放假吧。
再去網上溜達一圈。
……
毛發檢測果然是排了半天的隊。
附近幾個派出所全安排過來了,楚河在全程攝像的情況下被剪下了幾縷頭發,簽了字就瀟灑的離開了。
——隻要檢測不出來她身體細胞過高的活性就好。
不過檢測出來也沒什麼,反正都壓製在普通人的極限範疇。
但是,從身體上取下部分組織是一件大傷元氣的事情,中午得吃頓好的補一補。
楚河腳下一撇,拐進了附近一家人氣滿滿的飯館。
尖椒牛柳,玉米排骨,番茄雞蛋,泡椒小黃魚。
再來5碗米飯。
楚河在周圍顧客若隱若現的目光中開始動筷子——
味道不錯,就是這個分量實在比不得學校食堂。
……
家庭餐館並沒有招太多人手,如今已經快2點了,店裡就隻剩兩桌。
僅有的服務員端著水壺來來回回從楚河旁邊走,時不時看著她標準勻稱的身材,再看看旁邊摞著的三個空碗,眼神是止不住的驚訝。
隔壁坐了一桌喝酒的大老爺們,張口暴富,閉口發財,帶點醉意,仿佛整個江州都是他們的。
楚河處理醉鬼已經有一段時間,這會兒實在不想多看,隻能暗自慶幸——今天休假。
就算醉鬼鬨事,那也是李年海和老黃來處理。
嘿嘿嘿。
……
正放下心來,隔壁桌上有男人搖搖晃晃的從她身邊經過。
楚河筷子微頓。
下一刻,她眼神瞬間掃過整個店內的人手和布局,突然站起身來,抬腳就將剛經過的男人踹趴在地上。
緊接著上前兩步,利落用膝蓋頂住對方腰椎,隨即反剪他的雙手!
這動作疾如風快如電,一群還在推杯碰盞的大老爺們兒愣了好久才瞬間站起來,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呆了。
而此時終於有人反應過來——
“你他媽乾什麼!”
“草,你有病啊!”
“找事是不是?!”
眼見有人啤酒瓶子都拎起來了,服務員和炒菜的老板縮在一旁,楚河眼神一肅“都不許動,警察!”
她其實順手想掏證件的,突然想起來今天休假沒帶。
乾脆當做沒這回事,膝蓋隻微微用力,趴在地上的人頓時“嗷”的一聲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