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擊直球!
文娟也是在賭,賭對方能不能接受。
說完,她繼續含情脈脈的看著時歲豐。
而對方沉默著,張張嘴正打算說什麼,卻見一旁瘦不伶仃的女孩子擠了過來,煞有介事的說道“唉,那不行,我不喜歡你這種的。你還是想辦法給我弄兩斤肉吧。”
肉肉肉,肉你個大頭鬼呀!你餓死鬼投胎嗎?
文娟憤怒的眼神差點在黑夜裡把楚河給燒了,好艱難才忍耐住。
這會兒看了一眼仍舊默不作聲的時歲豐,眼神熱烈又大膽“我喜歡的,是保家衛國的英雄。”
這話楚愛國就不愛聽了。
她也是保家衛國的英雄啊!雖然換了世界,暫時這個氣質不太明顯,但是好歹救命之恩呢,你這以身相許還挑對象咋滴?
她冷哼一聲,拎著自己的大草魚扭頭就走。
——這白眼兒狼,救她還不如再撈一條魚呢。
還投機倒把……這女的沒好心眼兒,還是先把魚給落肚了吧。
這攪事兒的終於走了。
文娟偷偷鬆了口氣,然而再看眼前的時歲豐,卻見他也歎了口氣,這會兒鄭重地說道“真正的英雄都在烈士陵園裡……”
想了想又囑咐一句“既然你家是村子裡的,我就不送了,自己回吧。”
隨即也大踏步離開了。
文娟還坐在地麵上,此刻渾身濕漉漉的,夜風一吹,那叫一個透心涼。
更透心涼的是她火熱的心。
——失策。
她暗中歎氣。
自己怎麼就不好好回想一下那本書呢?
時歲豐之所以有一段假期,是因為他的兩名戰友在上次行動中犧牲了,兩家人的三個孩子,日後就是由時歲豐收養。
但那是一年後的事了,此時,他隻能帶著撫恤金回兄弟的家鄉看看。
這會兒說什麼保家衛國的英雄……
文娟打了個噴嚏,琢磨著今晚的行動沒考慮到位,決定還是回家跟父母打直球吧。
……
時歲豐確實心情不好。
上次行動,他的兩名戰友犧牲,於他而言自然是難過不已。但是人固有一死,他們既然擔上這個職責,就早有心理準備。
讓他難過的是,這次回鄉送撫恤金。由於兩個兄弟常年不在家,跟家人情分已經不怎麼樣了,三個孩子看起來都不是很受重視……
此刻被文娟舊事重提,忍不住操心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黑乎乎的小路上有人竄了出來。
隻見剛才英勇救人的女孩兒正站在那裡,彆看皮膚略黑,一雙眼睛卻是璀璨動人。
“哎,你會烤魚嗎?”
沒辦法,英雄不會廚藝,那也隻能氣短。
……
好在不是每一位英雄都那麼沒用的。
深更半夜,兩人躲到村後邊的山背處,找了個山洞偷偷開小灶。
這山洞還是原先楚河采蘑菇的時候發現的,此刻深更半夜又處於背陰處,絕對不會有人發現。
楚河眼看著對方利落的生起火,又從背包裡拿出一個飯盒來架在火上,於是趕緊從一旁石頭下麵翻出油鹽來。
好大一罐豬油!
這在村裡算是重要財產了。
時歲豐準備問點兒什麼,比如這油打哪兒來?
可看對方那細拎拎的手指,最後也沒說話,拿豬油和鹽就著一點兒野蔥,三兩下把魚煎了個焦香焦香。
最後再倒一碗山泉水慢燉——雖然這樣吃不是草魚的正經吃法,但是現如今資源貧乏,怎樣才能混肚飽,大家都很有經驗。
小火咕嘟中,時歲豐看了看小姑娘濕淋淋的頭發和衣裳,忍不住說道“你……這身上……”
楚河這才反應過來。
她反正是不怕冷的,但是衣服濕噠噠的也確實不舒服,於是上下打量了一眼對方“有衣服沒?借我穿穿。”
兩人一人說的理直氣壯,一人也接受的理所應當,立刻就去翻包裹了。
等到楚河把衣服掛在一旁烘烤,對方才乾咳一聲“我叫時歲豐。”
楚河點頭“名字不錯,人看著也親切,我叫楚河。”
楚?
對方想了想“村東頭楚家的?”
楚河點頭“對。”
時歲豐臉色沉了下來“他們不讓你吃飽?”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一個小姑娘怎麼會大半夜的下河去撈魚呢?這個天兒在水裡泡著也不是好受的。
楚河歎了口氣“你應該問,他們讓不讓我吃。你瞅瞅我,花樣青春年華,臉又黑,手長得跟烏雞爪子似的,我這十幾年,一口飽飯沒吃過。”
想了想,學了楚老太的一句精髓。
“造孽呀!”
然而嘴裡這麼說,一雙眼睛卻晶晶亮,盯著火堆上方的飯盒熠熠生輝。
時歲豐忍不住笑了一下,伸手又從包裹裡翻出一袋奶糖來
“給我家侄子侄女帶的,分你一半。”
這年頭,大白兔也是稀缺物資,更彆提上輩子在基地混了快一年了,除了過期棒棒糖,啥都沒吃著。
楚河激動的不行,趕緊伸手接過來,二話不說塞了一個進嘴。
濃鬱又綿軟的奶香味在口中爆炸,讓她感動的要死要活,心想自己肯定是個新手,不然怎麼能把日子過得這麼磕磣呢,這也太委屈了吧。
想了想,她看著一旁的時歲豐,若有所思
“你好像挺有錢的。”
衣服筆挺,還有飯盒,還有大白兔,這年頭,這就是家境富裕的象征了。
時歲豐愣了一下。
這話挺直白的,但是問出來也沒毛病,他也正經回答“還好。現在一個月津貼66,一直以來都是給家裡20,剩下的都攢著。”
給20是他老娘定的。
原先津貼隻有22的時候給20,後來漲了,也還是20。
楚河忍不住羨慕起來。
一個月66……唉。
“你覺得我去當兵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