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如今的國情,行萬裡路不現實,但是讀萬卷書,還是可以的。
幾位教授們隨心所欲,教的不僅僅是數理化,甚至還有外語,俄語德語英語等……時間限製,除了小軒外,其他人學的都是些常用口語。
更甚至,大丫還學了單獨的美術課程。
還有專業深入講曆史政治的課。
總之,老師們講課天馬行空,確確實實讓大家感覺到不一樣了。
在這種情況下,大家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甚至搬家過來,楚河的小車生意都停了。
對此,陳長海隻覺得晴天霹靂!
“姑奶奶,財神爺,您要早說來帝都以後不做這個了,我乾啥啊我這麼賣力幫你……”
嗚嗚嗚……
投機倒把哥的人生從未如此慘淡過。
而楚河想了想,也實話實說——
“就……你懂得,其實也不算沒時間……”
孩子們忙著,她閒啊!
但是……
“你想啊,一個事業做五六年,是不是有點無聊了?厭倦了?該換換了?”
陳長海幽怨地看著她“我賺錢賺了二十年了,從來也沒厭倦過。”
楚河……
“行啦!”
她給出選擇“要不,咱以後不做了。要不,我們家七個人,大小差不多的四合院合來一套,我把這些圖紙,還有後續幾套沒發布的升級版全都給你。”
這些圖紙在手裡,楚河敢保證,再過20年也不過時。
甚至她驕傲一點,都能告訴陳長海——2021年,超市還有這樣的玩具呢!
如今才什麼年頭?!
而帝都市區的四合院,隻要彆是什麼王府之類的,百平方的她打聽過了,一套甚至都要不到兩萬塊。
當然,明年還漲不漲那就是兩碼事了。
……
陳長海的內心好痛苦。
七套四合院,他現在找關係,前後得十幾萬塊錢。
要問換圖紙和製作關鍵什麼的劃不劃算,那當然是劃算的!
身為一名成功的商人,他也有自己的眼光——祖國百廢待興,接下來發展啥都有可能,就是不會往玩具上折騰!
而從古至今,孩子們哪樣不花錢?
他做這個獨門生意,穩賺!
甚至自己做可以賺的更多!這車子真正材料成本多少,他心裡有數!
但是……
“十幾萬啊,我買了房子,還怎麼做生意周轉?”
楚河本來想說不急的,但是她想想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離開。以往那些地方來去無牽掛,可如今,自己養了六個好大兒啊!
還有時歲豐!
一把年紀了,不多留點錢怎麼行?
她的錢買這周邊,車子的錢就買市中心,完美!
反正幾個孩子考了大學,幾年內是沒有大的金錢需求的。存著不如買房……
哎呀,這麼一想,竟然還有點當爹媽的感覺啊!
她驕傲極了。
於是,連帶著看陳長海也順眼許多——
“這麼大的生意,你不找個合夥人嗎?”
之前他們自己手工做,小規模無所謂了。
可一旦再等幾年成了規模……
陳長海眉頭一皺,這會兒咬牙“行!您等著!”
……
於是大蛋他們也知道了——
他姑為了讓大家學習,獨門生意都讓出去了!
那他的鹹菜生意,大丫的代工……
每個月兩三百塊錢,那可怎麼辦啊?
每個月的200塊錢收入儘皆飛去,不光陳長海每天用哀怨的眼神看著他,大蛋內心也是焦灼萬分。
可惜啊,在掙錢和他姑麵前,他姑最終還是贏了。
這不,誰敢陰奉陽違,一頓大棍子抽上去,大家夥自然而然都老實了。
就連大丫百般懇求,她的服裝生意最終也沒有把握住。
陳長海叼著一根煙蹲在門口,臉上滿是惆悵
“大蛋啊,你知道咱們之前的小菜生意做得多紅火嗎?”
本來他對這生意沒那麼看中的,可如今睜眼閉眼都在有關係買房子,他的錢啊……
飛的那叫一個心肝痛!
如今彆說是一百了,他就仿佛回到了當年的火車上,一塊錢也得掙啊!
大蛋心塞極了——他能不知道嗎?!
就自己那些便宜的黃豆醬之類的,一個月都能掙兩三百塊錢,說不紅火也得有人信呐!
正還想偷摸掙紮著,但楚河已經拎著一根細細的竹鞭進來了!
幾人瞬間呆滯。
下一刻,大蛋頭也不回的衝進屋子裡
“姑,也就是出來散散步,還有張卷子沒寫……”
說來心酸。
白天要上課,放了學還得拚命學,一份學費,10倍耕耘。
今年考試大家夥要不考個第一,簡直就對不起自己的奮鬥啊!
大蛋含淚發誓。
但可惜,從這半年緊鑼密鼓的學習中,誰都能看出,家中最有學習天賦的是小軒。
其次是顧平,再接著是顧安和雲寶妮,大丫大蛋隻能排在最後。
畢竟,大丫數學不行,大蛋他文學細胞實在沒有,語文每次都拉了後腿。
好在政治擅長扯大旗,如今倒還沒有拉垮。
不然……慘了!
這一天天的,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但不管時歲豐再怎麼著急,眼見著大家夥都已經拿到畢業證了,哪怕楚河這個無所事事,一天學也沒上過的人都成功領到一張畢業證,時歲豐仍舊沒聽到一星半點的關於恢複高考的消息。
此刻,已然是夏天了。
在這種抑製不住的焦慮中,這年的8月,他隱約聽到教育部在帝都召開工作會議,似乎是有一項重大決策。
同時,一位戰友還隱約透漏,家中姓查的長輩正式向領導同誌提議恢複高考,並且開會商量了……
這種隻有內參才能看到的消息,讓時歲豐的心不由振奮起來。
每日每夜,他都在暢想著更美好的以後。
說實在的,當年他決定收養幾個孩子,並沒有指望孩子們長大能有多出色,僅僅是為了給大家一個活路。
畢竟顧平顧安那個狀態,還有雲寶妮,倘若留在老家,能不能安穩活到成年都是不一定的。他當初隻考慮到他可以養活孩子們,就把人帶回來了。
而如今,經過這麼多年的感情培養,哪怕大家相處的是少之又少,可在他心中,仍舊湧出了一股難得而有複雜的責任感。
就像他在深夜跟楚河說的一樣——不管怎樣,儘最大的可能給大家鋪好未來的路吧!
至於路要怎麼走,走多遠,那就是孩子們自己的事了。
能做的,他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