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道!
見著葉天走來,張子傑嘴角微掀。從方臉少年那聽來,眼前這少年是來自荒城那等偏僻之地,在他心中想來,那等偏僻之地的少年,想要進入這太清學府,必是自小苦於修行,哪裡還有時間去讀詩詞歌賦?
他這一出,隻需出個常人難知的不甚出名詩詞,這葉天必然答不上來,屆時,看他還如何表現的這般淡然?
“嘿。”
張子傑心頭一笑,臉上卻是沒有顯露心頭想法。
“葉師弟,既然你有如此膽魄,師兄便不客氣了。”
王心怡坐在凳子上看著葉天,又朝著張子傑看了一下,眼中微不可查閃過一道冷芒。
卻說張子傑話罷,取過一酒碗,給葉天倒滿一杯酒,隨後遞過去。
“師弟請。”
葉天盯著張子傑看了看,他靈魂力驚人,且又修了佛眼,這神通奧妙無比,這一段時間來,葉天沒有放棄參悟。
如今,他已能從這些少年眼中看出對方心思,端的是奇妙無雙!
當然,這神通極其可怕是真,但若是對上那些活了上百年的老怪物,卻是不管用,畢竟那些人哪個不是心思如淵,豈是他如今這點道行能夠看透的?
不言這神通如何,葉天見張子傑伸手,同樣伸手,欲要接過酒碗。然,葉天手方接觸酒碗,隻覺一股可怖力量從上襲來,進入他手臂經脈之中,橫衝直撞,他身軀都險些顫抖起來。
葉天麵色稍變,然而卻不顯露分毫,同樣竭力運力抵擋。
然而,張子傑何等人物,雖然實力有極大水分,但那一顆腦袋可不是榆木做的。
他仔細盯著葉天,雖然其麵部表情未動,但其氣息卻是稍有不暢。登時,其心中冷笑一聲,就要加大手上暗勁。
“小師弟。”
就在這時,王心怡眼中閃過一道光芒,隨後開口叫了葉天一聲。
誰知,王心怡這平日裡渾身沒有絲毫氣息的‘普通人’,這一句話一出,張子傑忽感一股巨力擊中胸口,登時悶哼一聲,眉宇蹙起,往後退了一步。
……
“嗯?”
在場的諸人都是眼神毒辣之人,葉天伸手接酒碗之時,他們其實便已看出了張子傑在為難這個新入門的弟子。
隻是,他們不認識葉天,且這少年無甚名氣與身份,他們沒誰腦袋抽了會去幫助這麼一個新人,從而得罪張子傑。
是的,雖然這很無奈,但他們確實其實都準備看葉天的笑話。
然而,就在這些人眼神含笑,心中在想著等會兒葉天該如何應對之時,王心怡開口了。
一句話,沒有絲毫特殊之處,可是卻讓張子傑後退了一步,手鬆開了酒碗。
站在張子傑對麵的葉天稍稍一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至於其餘人,則更是雲裡霧裡。除了少數幾人眼神凝重且帶著點驚疑之色的看向王心怡之外,其餘之人皆是眼露疑惑之色。
“小師弟,加油。”
王心怡的話將葉天從疑惑中拉了出來,葉天回頭一看,見師姐對自己一笑,樂春則是揮了揮拳頭。
“好。”
雖不知張子傑究竟是怎麼回事,但葉天不是那鑽牛角尖的性子,且現在可是還有比鬥,他是代秦師兄而來不說,何況張子傑乃是羞辱過周焱幾人的罪魁禍首,他絕不能落了麵子。
他扭頭看向張子傑,嘴角微掀,雖沒有經常喝酒,但到了他這等層次,一碗酒,還真難不倒他。
將手中的酒一飲而儘,他看了看四周的少年,這些人,包括他,皆是正值美好年歲,聚集於此,為的皆是修行。
然而,他們之中各人理想皆不同,有些人修行大道,為的乃是登上山巔、觀儘修行巔峰之境的美好,然而有的人,卻是為了賺取他人對自己的敬佩等俗物。
雖如今坐在一起把酒言歡、吟詩暢談、切磋較量、好不快哉,然,再過幾十年、幾百年甚至是幾千年之後,還有幾人尚在?又是否已經是殊途陌路?
念及此,葉天心中有了些悲傷滄桑之感。
“星辰萬古耀日月,天道蒼茫無年月。彈劍奏歌唱仙音,美酒相伴身後名。”
葉天這兩句話一出,坐在那的王心怡眼神都是稍稍一凝。
其餘之人,但凡是在詩詞上麵有點造詣的,儘皆心中一震,都不由得緊緊盯著葉天。
葉天卻是在此時停了下來,他走到閣樓的一扇窗子邊,看向遠方。
大雪尚未化,遙遠處有幾座山峰極為高大,似乎就是擎天之柱一般,即使相隔千萬裡,人們也能看見它。
“我輩修煉者,為的難道不就是一路攀登,站在大道之巔嗎!”
沒來由的,葉天心中又升起一絲豪邁之氣。
“大道茫茫通蒼霄,千難萬險登絕巔!”
“誰人笑?待吾俯瞰萬界時,回望……”
“儘……付……一……笑!”
話音一落,滿座無言。
王心怡看著葉天,突然覺得這一刻,自己這個小師弟身上似乎有種她之前從未見過的氣質。
那種氣質很獨特,仿佛是一個低頭俯視諸天的神王,又仿若是一個站在極道之顛的帝王,說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