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道!
一座雄城,綿延幾百裡,城牆上很多深淺不一的‘傷疤’見證了這座城所承受的風雨。
在這座城百五十裡外的地方,有一條大江,大江以南,便是大秦,而另外一邊,則是大齊,這條江有一個名字――玄水江!
……
距離江岸五十裡之地,兩座巨峰如同一隻鱷魚朝天張嘴,一座關隘建立在這巨嘴中央,名為玄青關。
關隘上有將士輪番看守,這裡乃是大齊進入秦國的重要關口,俗世在此間已持續了有近千年的戰鬥,借著地勢的險峻,千年來,還未有哪次齊國能夠將這裡攻破。
風雪呼嘯,但上麵的每個將士穿著冰冷的鎧甲,卻沒有皺過哪怕一下眉頭。因為他們知道,他們的職責很重要,他們世世代代在這裡戰鬥,為的便是守護後方百多裡的一座雄城,同樣也守護著山後廣袤的大秦國土。
……
鐵血城內,街道小巷穿插分布,人群來來往往,街上孩童穿著棉襖,個聚在一起扔著雪球,堆著雪人,熱騰騰的包子鋪飄出讓人流口水的香氣,那些手中拿著米花糖的人咬一口下肚,臉上滿是享受的表情。
整個城池內,一派祥和。
在這座城靠近城門處的一條巷子中,有幾棟老舊的宅子,每日天剛亮,便有許多百姓來到這裡,雖不值多少錢,但卻都是自己親手栽種而來的瓜果蔬菜放在其中一座宅子門口,隨後悄悄離開。
若是有外地人來到此間,決然猜不到這裡所住之人的身份。
街上厚厚的積雪忽然如同遇到一股熱浪,化為水流,露出下方的青石小路,巷子口有三個男人並肩走了過來。
中央的那人,看著約莫三十多歲,麵容堅毅,眉間隱含一股威嚴氣質,但若是整體來看,卻覺得此人身具一股親和感。
男子身旁兩人,皆穿著厚厚的火紅色鎧甲,其間一人麵色平靜,左邊臉頰上有一道深深的傷疤,讓他看上去多了一絲猙獰之感。另外一人絡腮胡子,雙目瞪的老大,笑說著什麼之時,嘴咧開,看的出來,這人性格挺豪爽。
三人來到宅子前,看到宅門口放著的新鮮蔬菜,左右兩名身穿鎧甲之人低身將其拾起,中央男子推開門,讓二人先進了門,兩手一推,大門大敞開來,隨後才背著手朝著主屋走去。
……
“小破。”男子一邊走著,一邊叫了一聲。
“將軍。”那名臉上帶疤的男子轉過頭,卻並沒有行禮,看向男子。
“下去詢問一下,今日這些瓜果是何人送來,你按照市價,給其付錢,這麼多蔬菜,怎麼也得值個三枚銅錢了。”男子看著二人手中的蔬菜,開口說道。
“將軍,照我看,這些也都是百姓的心意,您這樣弄,每次查個人都要耗費許久,關鍵是這些人還都死不承認,這麼做沒啥意思啊。”
聽得此言,男子眉頭微皺,看向那人,神色嚴肅道“正所謂官不受賄,咋們更是朝廷任命守衛邊疆的將士,更是要克己律身,若是時常接受百姓的東西而不付錢財,如何對得起皇上對咋們的信任?如何對得起咋們穿的這身鎧甲?如何對得起這城中信任咋們的上萬百姓?”
霸刀被這番話給堵的啞口無言,但他與這位將軍共事多年,早已了解眼前這位不像將軍的將軍是什麼性格,倒也不再爭辯,笑著連連答應下來。
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主屋,推開門,第一眼見到的必然是掛在牆壁上的那幅巨大地圖。
男子進屋後,便直接到了地圖前,盯著上麵密密麻麻畫著的許多山川河流以及如同雨點一般的城池觀看。
“探子昨日傳來密信,上書這些日子來,齊國軍隊似有大規模調動,某怕,這齊國怕是心有猛虎啊。”
放下手中竹籃,展破來到男子身後,開口說道,眉心隱有一絲憂愁。
“什麼猛虎,我看齊國就是條蟲子,一年前帶著三萬大軍來叩關,還不是被將軍給打了回去,還折損了半數將士,如今不過一年,他們哪來的膽子還敢來進犯我大秦,我看,你就是自己嚇自己罷了。”
霸刀來到旁邊,笑著說道。
展破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對於他來說,有些廢話,說了浪費力氣。
地圖前的男子抬起手,霸刀本來還想埋汰展破幾句,忽然間閉了嘴,看向男子。
“展破說的有理,齊國上次雖大敗而歸,但其本身實力強於咋們不說,單說齊國盛行煉丹,丹師多如牛毛,想要造出一支強大軍隊不是難事,且據探子回報的消息,前載齊國私下擴軍,厲兵秣馬,必然有禍心包藏,咋們萬萬不可大意。”
“是,將軍。”霸刀點頭,語氣恭敬。
一旁的展破看向霸刀,嘴角微彎,霸刀回了個白眼。
……
“將軍!”
隨著聲音而來的是一名看著四十多歲的男人,男子進門後,見到屋內三人,麵露喜色,快步來到屋內。
“展破兄,霸刀兄。”
霸刀點了點頭,便瞥過臉,沒有與其打招呼。
“樊勝兄。”
倒是展破,嘴角動了動,算是打過了招呼。
向兩人問了聲,樊勝這才看向男子,語氣有些激動道“果如將軍所言,齊國包藏虎狼之心,近日來不斷調軍南下,陳兵玄水城中,據屬下猜測,約莫在開春之後,他們必會渡江叩關!”
“此言當真?”男子眼中閃過一道鋒芒。
“豈敢戲言!”樊勝抱拳道。
……
待得樊勝離去,屋內三人皆沉默不語,最終,還是展破率先開口。
“將軍以為此事真假幾分?”
男子沒有立即回答,旁邊霸刀卻是忍不住了,在樊勝進來之時,他心中就有想要將其逮住暴揍一頓的衝動,憋了這許久,難受!
“將軍,我看那人不可信,此事八成有假,搞不好是個陰謀。”
男子沒有回答,隻是皺眉沉思,霸刀還要開口,卻被男子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