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突然響了,周生打來的。
薄宴沉拿著手機回到自己房間,站在陽台上,點了根香煙。
周生的口氣壓著幾分火,
“沉哥,老宅那邊來消息了,下個月初五要祭祖,還給深寶安排了任務,說深寶已經滿五歲了,按照薄家慣例,要單獨給老祖宗上香磕頭,一一跪拜認祖。
還要深寶準備一段發言詞,正式以薄家下一任繼承人的身份,給薄家全體致詞。”
薄宴沉緊蹙著眉頭,狠狠抽了口香煙,“……”
周生咬牙切齒,
“薄昌山這是故意的!他明知道咱們深寶有心理疾病,還讓深寶上香磕頭認祖,甚至還要當著全體薄家人的麵致詞,這不是明擺著想看深寶的笑話嗎?!”
深寶自閉,不喜歡跟外人接觸,讓他上山祭祖已經是難如登天的事了,更彆提什麼磕頭認祖,致詞了!
去年祭祖,深寶被帶上山,薄家眾人都用異樣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他,還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深寶抵觸他們,憤憤的要回家,結果一不留神從山上滾下去,差點出大事!
當時除了薄宴沉和周生周影,沒一個心疼深寶,有的隻是譏諷。
甚至在得知深寶隻是摔暈過去了,沒有摔死以後,那些人滿滿的遺憾。
他們那些鬼臉,周生現在還記得!
提起來,就咬牙切齒!
“沉哥!咱們不能拿深寶的生命開玩笑,薄家那些老祖宗,咱們不祭拜也罷,今年直接拒絕出席吧?他們愛怎麼著怎麼著!”
薄宴沉又抽了口香煙,臉色陰沉的可怕,
“回話,初五深寶隻參加祭祖,不一一認祖!不致詞!”
“……”
很快,薄昌山就得到了這個消息,他冷哼一聲。
心腹說:“我以為今年深寶小少爺的病情加重了,宴沉少爺會拒絕讓他參加,沒想到竟然應承下來了。”
薄昌山冷冷道,
“深寶是薄家唯一的繼承人,祭祖活動必須參加!如果連這個都不參加,那他可以直接被薄家除名了。而且薄宴沉一直尊敬他父親,祭祖不光祭彆人,還有他父親,所以他不可能不帶深寶去!”
“嗯,那我就這麼通知下去?”
“不,告訴薄宴沉,規矩就是規矩,我是5歲認的祖,他父親也是5歲認的祖,他也是5歲認的祖,包括他太爺爺,老祖宗……曆曆代代都是5歲認祖,不能到了深寶這一代就壞了規矩!
深寶情況特殊,他可以在一旁指點,還有5歲致詞,如果感覺能力不夠,可以少說一會兒,哪怕說個三五句,也不能不說,這也是規矩!”
“……”
薄宴沉和薄昌山就像是神仙在打架,下麵一群看熱鬨的小鬼兒。
不過這次看的不是薄昌山的熱鬨,是薄宴沉的。
大房二房三房,還有薄家旁支,隻要沾個薄姓的,都在等著看薄宴沉和深寶的笑話。
深寶有病,眾所周知。
可是,能光明正大看深寶和薄宴沉笑話的,年年隻有這一次!
畢竟,他們每年也隻有這一次機會能見到深寶。
正如薄昌山所說,他薄宴沉再厲害再能耐又如何?
兒子不照樣是個廢物!
連三五句的台詞都不敢說,不就是小廟裡的鬼上不了大殿嗎?丟人現眼!
薄家現在都翹首以盼,等著下個月初五看熱鬨。
薄宴沉收到薄昌山的回複,臉色陰沉!
很明顯薄昌山是在拿祭祖這件事拿捏他和深寶!
“暫時先不回他!”
掛了電話,薄宴沉又點了根香煙。
深寶現在這個情況,無論如何是不可能跪拜認祖和上台致詞的!
他隻會成為他們的笑話!
而且萬一再因此發病……
“咣——”客廳裡突然傳來動靜,薄宴沉趕緊掐滅了手裡的香煙跑出去。
深寶站在廚房門口,地上是打碎的陶瓷勺子。
薄宴沉趕緊跑過去,
“深寶!沒事兒吧?有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