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莊生感覺自己真是白癡透頂，如果能把剛才那話咽回去，他寧可當場抽自己兩個嘴巴子。
“我不是說你……我是說，你吃這麼快，不覺得乾嗎……我再去給你打碗湯吧！”
李莊生結結巴巴地想要找補自己的過失，但林月花隻是輕輕垂下頭，把雞柳條還了回去。
“我也吃飽了，回班吧。”
李莊生急了：“彆呀，伱多吃一點唄，沒關係的！”
林月花起身就走：“我真吃飽了，你不走我走了。”
李莊生隻好拿著雞柳條跟她在身後回班級，路上兩個人一句話沒說。
看著林月花吃東西，李莊生不由想起《人間失格》裡的主角，似乎那也是一個不知道饑餓、不喜歡吃飯的人……當然，兩者其實完全不一樣。隻是偶然想到了。
因為《人間失格》裡沒有這句話。
雖然李莊生總是間歇性努力，持續性鹹魚，但好在有同桌這位監督和榜樣，他很少在課堂上掏手機了，更多是在課間偷偷過癮。
可能李莊生的樣子實在滑稽，林月花忍不住噗嗤一笑。而被逗笑之後，就不好意思再彆扭，便接受了李莊生的水。
雖然此刻關係尷尬，但林月花還是為對方解答了。
總之，李莊生和林月花就這樣和好了，他們經常一起去食堂吃飯，林月花吃相稍微文雅了點，但還是很快，不過隻要李莊生彆太墨跡，她吃完也會等一等。
就算坐在教室裡，李莊生都能感到隔壁教學樓傳來的那令人胸悶的壓迫感。那邊的緊鑼密鼓，也轟隆隆的敲在他的心口上。
但白駒過隙，從不停留。在無聊的月假之後，五月還是進入尾聲。
林月花經常用“北大”這兩個字來揶揄以及pua李莊生，李莊生時常感到氣抖冷。
李莊生想道歉，但是礙於雙方的麵子，怎麼都開不了口。
李莊生開始覺得和林月花做同桌也挺不錯，但太過熟絡不全是好事，沒了開始的那份敬畏，李莊生很快就故態複萌，忍不住在課堂上偷偷玩手機。
“哦，原來是這麼簡單的呀！”未等她說完，李莊生就故作誇張地一拍手，然後迅速擰開飲料瓶蓋，將飲料遞給她，嘴上猛拍馬屁，“牛逼牛逼，姐姐喝水，姐姐喝水！”
直到某一天的晚自習，隔壁整棟樓都黑了下來，至此安靜無聲。
開始林月花還彆彆扭扭，不好意思接受彆人的好意，但李莊生讓她彆客氣，說以後多教我學習就行了，將來考北大就全指望您啦！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此後，林月花解答李莊生難題時態度明顯和氣了不少。兩人的關係迅速親近起來，有時也會拌嘴，但沒再起什麼爭執。
眾所周知，準高三沒有暑假。
對林月花而言，吃飯好像隻是一種不得不解決的日常任務，確保自己不會饑餓以及維持上學所需的能量。她做什麼事都追求效率，狼吞虎咽應該隻是想節約時間。
附帶一提，由於《人間失格》在中二文青的圈子裡頗有逼格，自詡文青的李莊生曾因為它的名氣拜讀過，但粗粗看完觀感一般，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書名以及作者自殺的經曆，這本書在國內是否會有知名度恐怕要打一個問號。
李莊生覺得五月是一年中最舒服的時候，此前的綿雨洗去最後的寒涼，那悶熱的盛夏也還尚未到來。似乎每天都是好天氣，每天早晨都那麼讓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