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中午，李莊生比以往更加心不在焉地吃著午飯。
“昨晚又學到很晚嗎？”祝枝雪輕聲問。
“嗯。”李莊生點頭，又打了個哈欠。
他很困倦，但今天困倦的原因不在於他那不健康作息，也不在於他心理上的壓力，而是胡夢柯。
如今胡夢蝶失憶，胡夢蝶的父母也未必知道這件事。這個世界上，唯一了解真相的就是李莊生自己。
甚至可以說，即便胡夢蝶沒有失憶，她了解的也沒有李莊生多。畢竟，這個世界上，隻有李莊生一個人完完整整地聽胡夢柯傾訴過。
拋開“前小姨子”這一層身份，拋開“第一個向他表白的女生”這一身份，對方也是和他同居了接近半年的家人。
昨天看到了她的遭遇，李莊生實在是放心不下。
吃完午飯，李莊生提前幾分鐘離開了藝術樓，他讓祝枝雪先回班，自己來到李休羽班級門口。
“我讓你中午問的，結果怎麼樣？”李莊生喊出李休羽，故作鎮定地問。
“看來你真的很關心嘛……”李休羽上下打量著李莊生，“你不會是人家粉絲吧？你不是喜歡祝枝雪那種又大又翹嗎？”
“這個時候就彆開玩笑了，胡夢蝶怎麼說？”
“我這下真不是想挑事昂！”李休羽歎了口氣，“我覺得你不如直接去跟胡夢蝶自己說，你看見人家妹妹被欺負了，告知一下又怎麼了，祝枝雪總不能那麼小氣吧？”
“……她當然不是那樣的人，但是畢竟之前發生過那樣的事情，就算她不記得了，保持一點距離也是應該的。”
李休羽無語白了他一眼：“你要是女的，放古代肯定能拿貞節牌坊了……”
我要是女的，這麼三心二意，放古代不被浸豬籠就不錯了。李莊生心說。
“行了，快上課了，你告訴我她是怎麼說的，有把這件事放心裡嗎？”
“很遺憾，好像並沒有。她說她妹妹跟她說過了，但她妹妹從小就愛演戲，遇到一點事情就會大驚小怪，恨不得讓全家人都跟著擔心。”李休羽神情莫名，“所以她好像完全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覺得她妹妹又在找存在感，想讓家裡人關心她。”
“嘖……”
李莊生聽罷忍不住咋舌，表情也愈發焦躁。
李休羽微微搖頭：“我覺得伱也不用太擔心了，你說你看見她妹妹受欺負了，是你親眼看見的嗎？又是怎麼被欺負的？”
李莊生煩躁地抓了抓頭皮，轉身離開：“行吧，我知道了，那我先回班了。”
李休羽忍不住提醒：“我覺得你可能是過度關心了，你能有人家姐姐了解她嗎，人家家裡人都還沒說什麼呢。”
不是所有的兄弟姐妹，關係都像我們這樣親密無間！他們全家要是了解的話，胡夢柯後來就不變成那樣了！
李莊生回到教室，一下午都坐立不安，好像椅子上長滿了釘子。氣得林月花差點又沒忍住給他兩拳。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的課程結束，祝枝雪喊上李莊生一起去食堂吃晚飯。
“小雪，我現在有點急事必須要去做，今天你和朋友一起吃吧。”李莊生站起身，往口袋裡塞了點錢。
“出什麼事了，我看你今天一天都很緊張……”
“我跟你實話實說，是因為胡夢柯，也就是胡夢蝶的妹妹……但是你相信我，這次和胡夢蝶無關。”李莊生深吸一口氣，“胡夢柯之前作文不好，胡夢蝶請我給她上過幾次作文課，我就是這樣和她認識的，她現在隻是個小學生。”
“我知道，你昨天就跟我說過了……”
“之前她就告訴過我，她在學校裡和有些同學不對付。我懷疑這次出名對她而言並不是好事，讓那些本來就嫉妒她的人會霸淩她。昨天你也看到了，她頭上那些東西，極有可能就是霸淩她的人潑的。”
“……那你跟他姐姐說，就說一聲唄，她姐姐難道不管嗎？”
“我已經讓我妹轉述過了，但我妹說，胡夢蝶並沒當回事，她們姐妹倆現在的關係真的很一般。所以我想去看一看情況，沒什麼事的話我第二前節晚自習之前就能回來了，我也會安心不少。”
祝枝雪微微沉默了，一般人或許很難理解“姐妹關係一般”能有多一般？但她出身在那破碎的家庭，有個不管他死活的母親，有個好像在乎她但行動上又不肯為她努力的父親……導致她特彆能理解“家庭成員關係一般”的意思。
可是她心裡還是想要阻止李莊生，她不想讓李莊生去，不想讓他去幫助其他的女人，更加不想讓對方和胡夢蝶扯上絲毫關係。
你乾嘛對彆人也那麼好，你乾嘛關心那麼多人，你為什麼就不能隻對我一個人發光發熱！
但她也曾是校園霸淩的受害者，也是曾經的李莊生穿破烏雲將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儘管當初的她也是李莊生眼中的“彆人”。
她現在要是阻止的話，會不會顯得自己太自私、太不近人情了？他都說了這次和胡夢蝶無關，隻是去幫助一個需要幫助的小孩。他那麼溫柔的人，會不會因此覺得自己太小氣而討厭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同學們都陸續離開了教室，班上已經不剩下什麼人了。
“你就讓我去吧，好不好？我不是去見她姐姐的。她還是個小學生，我也不是去拈花惹草的，”李莊生輕輕抱住祝枝雪，在她耳邊輕聲哄慰，“而且我喜歡你這種又大又翹的，現在滿奈子都是你腦子，恨不得天天都能放半天假……”
“你要去就去唄，好像我限製你的人身自由一樣……”祝枝雪俏臉一紅，嘴硬道，“我肯定是相信你的呀！”
“好嘞，那我早去早回！”
李莊生笑著在祝枝雪臉上親了一口，祝枝雪登時身體酥軟，偷瞄著教室裡剩下的兩人，臉若紅霞。
“你要怎麼出校門呢，去找老範開個請假條吧。”
“不用，我知道怎麼出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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