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莊生這才淡淡地收起手機,然後遞給懷中的祝枝雪。
祝枝雪伸手抓過,依然趴在李莊生懷裡哭泣。李莊生理解她這是被嚇壞了,此刻便也由她。
“小夥子可以啊,是個乾大事的人!”
債主此時也不知是聽到警笛後的奉承,還是發自內心地敬佩。
“反正不會做偷雞摸狗,賭博放貸的缺德營生。”李莊生愈發冷漠和硬氣,憋了許久的怒火終於到了要爆發的邊緣。
樓道裡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債主立馬光棍地否認:“誒誒,我先聲明啊,我借給祝山錢的時候,可不知道他是要拿去賭的!我以為他變好了,誰能知道這個賭鬼死性難改!”
敲門聲再次響起,李莊生被祝枝雪緊緊抱住不好動彈,便用眼神不鹹不淡地示意三人:“開門去吧。”
三人麵麵相覷,還是胖子站了起來去開門,這次如願以償,走進來五名警察。
“嚴叔叔!”李莊生伸手跟領頭者打招呼,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來,“你來了。”
“莊生,你沒事吧?”嚴所長關切地問。
“我沒事,不好意思,我現在不方便站起來……”
李莊生有些尷尬地指了指懷中的祝枝雪,對方一直緊緊抱著他,實在活動不開。
嚴所長欣慰地拍了拍李莊生的肩膀:“哈哈,你沒事就好,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跟你爸爸交代!”
“先把他們拷上!”他大手一揮。
“不是,警官,我們是無辜的呀……”
雖然行動上配合,但三人言語上還是在為自己辯解。而最倒黴的還是祝父,對方也被當成了犯人給拷上了,他想說自己是受害者,不是和他們三個一夥的,但看了眼李莊生一直沉默著,便也沒有說話了。
這位少年都沒在他身上看過幾眼,他能感受到對方對於他的蔑視。這很正常,他自己也瞧不起這樣的自己。
“莊生,具體發生什麼了呀?”
嚴所長將幾人拷上,然後溫和地坐到李莊生身邊,詢問其具體情況。以他多年的經驗,一看現場就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麼,但具體情況還是要問清楚的,這也是為了搞清楚李莊生對此事的態度。
縣城圈子都傳說李家搭上了通天的大人物,而李明華對此隻是高深莫測地避而不談。大家都知道,這也算是一種默認。
“警察來了,你要不要跟他們說清楚?”李莊生在祝枝雪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然而祝枝雪的臉一直深埋在李莊生懷裡,不知是羞於見人還驚嚇過度,始終不肯抬頭。
“看你們把這小女生嚇成什麼樣了!”嚴所長抬頭對著幾人冷喝。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李莊生說,“他們似乎是討債的,然後要對我這個同學動手動腳,您看她羽絨服都被撕壞了……總之,具體的,你問她父親吧,他欠的賭債。”
李莊生用下巴指了指祝父。
原來這算是受害者,拷錯了?一旁的警察尷尬地撓了撓頭。
“那我們,就都帶到所裡了。”嚴所長指了指祝父,“那他……”
按照規矩來說,祝父需要一起帶回去接受審訊。但今天畢竟是大年三十,讓人家在派出所裡過年,似乎顯得他有些不近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