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是想勸也勸不了的。
陳平已退到大樹底下,如果再想不出辦法的話,他的劍將貫穿她的喉?嚨。
就在這時,幸?運的指針又開始擺?動了,它為什麼要動,又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動?
運氣本就無形無相,很難捉摸,所以,它為什麼要動,是很難說明原因的。但在這個時候擺?動,卻是可以解釋的。
因為吹來了一陣風。
一陣風!一陣風?
誰的風?
風影已經有求死的心,她不可能再有什麼異心了。而且這陣風也不是剛才的風,不是暴風、不是狂風、不是台風、不是颶風、不是烈風、不是勁風,隻是微風。
三月春風,吹著臉上還怪舒服的。
這樣的風沒有威力,沒有戰意,沒有鬥勢。但就是這樣的一陣風,將陳平手中的劍吹掉了。
劍就這樣掉在地上了,實實在在地吹掉在了地上。
風吹在身上很舒服,人一舒服就會放鬆。身?體放鬆,精神放鬆。一放鬆,手中緊?握著的東西就會鬆動,就會掉落。
陳平懂得放鬆,因為放鬆之後才有更佳的狀態。但陳平絕不是個隨便放鬆的人,尤其還在對敵。
敵人還想求死,而他不願出手。
這個時候該是最緊張的時候,因為一個不小心對方就會命喪他的劍下,所以這個時候他不能放鬆。不但這個時候不能放鬆,在這件事沒有最終完結之前,他都不能放鬆。
那麼陳平的劍是怎麼掉的,難不成真的是給那陣風吹掉的?
等陳平?反應過來,將劍收回時,風影人已在三丈以外,同時她身邊還多了一個人。
一個寧靜的村莊,一個寧靜的夜晚,一個伴隨著風而來的人。這個人還是人嗎?
陳平不相信鬼。
風影既然可以隨風來去,那麼就不排除其他人也行的可能性。
但看到這個人後,陳平心中還是隻有一個念頭——他不是人。
仙。
隻有這個詞、這個稱呼、這個身份、這個解釋可以用來說明陳平看到的一切。
此刻陰雲已然散去,一片清冷的月光灑下大地。
天若有情天亦老。天沒有老,所以天無情。
那生活在天上的月亮呢?
月光依然那麼清純,那麼的清新。這說明月亮不老。但此時的月亮已經有了情,有情就不能做無偏無私。現在照射的月光酒偏向了那個人,好像周圍的月光也都聚?集在他身上。
能讓風生情,月有?意,這樣的人已不能算是人了,他隻能稱“仙”。
不是“神”的威壓,不是“佛”的莊嚴。是“仙”的飄逸。
“仙”長得什麼樣子?陳平看不清。
陳平這才驚奇的發現,他原來看不清對方長什麼樣。就如他驚奇的發現他坐在家中的池塘邊看著魚兒自?由自在的遊蕩,身邊仆役成群。就如他驚奇的發現,家中沒有被屠?殺,原來這一切都是夢一般。
陳平驚奇,但不驚恐,更不驚訝。因為仙本該如此。身在咫尺,人在天涯。
陳平看到了,仙,似乎在五十上下;陳平看到了,仙,雙手倒負於背後;陳平看到了,仙的道袍、須髯被清風撫?弄。
看到了,看到了,一切的一切陳平都看到了。但他就是看不清。
他們之間什麼也沒隔,如果清風明月也能算是阻礙他的視線,也隻能說明這是仙的優厚待遇。
如果說醫仙是來渡化世人的天仙,那麼眼前的這位,便是遊踏三山五嶽,遍及五湖四海的散仙。
聲音與運氣一樣也是個很奇妙的東西,它可以讓你上天堂,也可以讓你下地獄;可以讓你進入虛幻,更能把你拉回現實。仙的開口說話,把一切變為現實的存在,他也由仙變為人。既然是人,就不該有那麼多優厚的待遇。
月光依然那樣無情,陳平能看到的也都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