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諜十號軍機!
望了眼前方,裘赴裹緊身上風衣穩步前行,即使腳下積雪不淺很是濕滑,但他的步伐仍然有力而輕巧。很快就看到了上海火車站標誌性大門。
但車站入口邊的站牌上的三個大字,卻如同一把無形利劍狠狠紮在裘赴心上,也是紮在所有進出的中國人心上。
“上海驛?哼,在中國人心裡,這裡永遠都是上海北站”
裘赴飛快朝旁邊瞟了眼,入口處幾名著九八式冬裝全副武裝的日本憲兵如同地府惡靈一般挺立兩旁,每個進出的中國人不僅要朝他們脫帽鞠躬,還要遭受憲兵們滿是挑畔的冰冷目光審視!
輕輕吸了口帶著寒冷乾潮的空氣,裘赴在走到日本憲兵們眼角餘光邊緣處,身體朝左邊一晃,就向站台台階邊矮牆處靠近,四五個衣衫襤褸乞丐蜷縮在牆角邊小聲地乞討,但行色匆匆的眾男女無人搭理。
掃了兩眼後裘赴放鬆臂膀,由精致煙匣內取出一枝香煙在匣麵頓了下,緩緩地從火柴盒裡撚出一根火柴棍擦燃,雙手合攏慢慢將火星放到煙嘴邊。
當煙嘴變為猩紅後,漫天風雪裡轉眼間飄起淡藍煙霧,但迅速被更多雪花融合。
“實在餓得受不了,
大爺老板行行好。
灑下三瓜和一棗,
小的在此先謝了。
祝您天天吃大餐。
祝您夜夜泛桃花。
祝您財緣滾滾來。
祝您子孫添滿堂!”
虛弱無力乞討聲裡,突然不斷傳來頗有節奏感的蓮花落,僅僅隻聽一遍,裘赴就將抽到一半的香煙丟在遍布白雪的砂石路麵,然後用腳狠狠碾碎。
“這首蓮花落是誰告訴你的?說出來,這些都給你。”
裘赴幾步竄到牆角最靠內一個乞丐邊,掏出幾個角分硬幣在他麵前晃了兩晃。
“這位大爺您昨知道不是俺自個編的您賞點吧,賞點吧!”
滿是眼屎的眼皮輕翻,年紀五十來歲的老乞丐諂笑道,同時舉起沾滿雪花汙漬的雙手不停作揖。
“自編?當我是三歲孩子!再不說我馬上就走,這幾個子你也彆想要。”
摘下墨鏡的裘赴慢慢俯下身,緊緊盯住麵前臉色微微變灰的老乞丐,臉上卻帶著微笑。
“您,您厲害是前幾天一個賣香煙的後生教,教給俺的。”
老乞丐雙手亂揮,驚懼地縮起身子。
“嗯,說真話就對了。拿好,都是你的!”
裘赴笑了笑起身走開,身後老乞丐不停叩頭作揖,手裡緊緊攥著四枚角分硬幣。
身上僅留兩枚硬幣,裘赴將餘下八枚硬幣依次扔到四隻又破又臟的瓷碗,乞丐們紛紛叩頭作揖。
拍了拍身上雪花,裘赴戴上墨鏡轉身大步朝車站廣場幾名人力車夫走去。
一輛人力車在風雪中艱難前行,兩旁行人稀少,且都是神情木然低頭而行。
裘赴突然身體猛地前傾,摘下墨鏡一把掀開滿是補丁的車簾“師傅,前麵出了什麼事?”
腳步漸慢的車夫有點驚訝地微微側頭“先生,您怎麼知道前頭有事?”
將墨鏡插到西裝衣袋,裘赴裹緊風衣“您先前速度不快不慢,如果前麵沒事,不會突然速度變慢。”
側過頭的車夫歎道“先生真聰明前頭兩三百米地方多了個卡子東洋人天天折騰也不嫌累!”
裘赴掃了眼路邊店鋪“原來到虯江路了剛才聽您話這條路原先沒有檢查崗奇怪啊。”
車夫一側頭““俺上個禮拜才從這條路經過,啥也沒有!估計又是要抓什麼反日恐怖分子瞎折騰”
略一沉思,裘赴和氣地問道“師傅,離檢查崗還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