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回蕩著英國鄉村音樂的薩克斯,朱葆三路‘天使’酒吧內右側偏北卡座,裘赴與夢如寒再一次輕輕碰了下手裡的玻璃酒杯。四目相對中,略微嘈雜且帶著洋文與中文的男女調笑聲以及稍濃的煙氣仿佛不存在!
舌尖與上嘴唇來了個親密接觸,裘赴很享受地微眯起眼睛:“尊尼獲加黑牌就是喝著帶勁......夢小姐也不愧是巾幗不讓須眉啊,嘿嗬!”
換上一件淺藍色碎花旗袍的夢如寒目光幽然:“我喜歡尊尼獲加黑牌隻有一個原因,容易醉!”
裘赴拿起酒瓶給兩個隻剩一點液體的酒杯再次倒滿,然後抬了下頜:“哦,原來是這樣。夢小姐,請!”
夢如寒臉色平靜:“謝謝。”
裘赴端起酒杯:“為你剛才那句話,還有你今天的打扮,我敬你一杯!”
夢如寒的左手手肘撐在桌麵,右手捏住酒杯杯身:“嗬......這算理由嗎?”
裘赴微笑道:“當然算!”
夢如寒也笑了下:“哦?那小女子洗耳恭聽啦”
裘赴:“夢小姐的話很坦誠,如果換一個人,肯定會說是因為尊尼獲加黑牌更有檔次,或者是品位更高。而夢小姐的打扮嘛......來到‘血巷’要的就是刺激痛快,來這裡的女子誰也都希望成為焦點,夢小姐卻很低調!”
“能在心情並不太佳的前提下,一個人還可以既坦誠又低調,尤其是一名妙齡美貌女子在上海灘能做到這些,就值得任何一個男人給她敬一杯酒!”
夢如寒:“多謝。裘先生,如寒也敬您一杯!”
裘赴:“嘿嗬,謝謝。夢小姐,是否也該有一個理由呢?”
夢如寒:“咯咯。裘先生忘了?如寒是一名小女子,女子行事有時候不需要任何理由!”
裘赴:“哦......的確是這樣!夢小姐,為你這句話,裘某也敬你一杯!”
夢如寒:“咯!好,裘先生,乾!”
裘赴:“夢小姐的酒量真不錯!”
夢如寒:“裘先生也當仁不讓啦!”
裘赴:“嘿嗬嘿嗬。”
夢如寒:“咯咯咯咯。”
幾輪下來桌麵留下一個尊尼獲加黑牌的空瓶和半瓶的酩悅香檳,二人臉上漸漸出現了紅暈之色,但目光仍是明亮有神!
夢如寒從手包裡取出一塊精致絲綢手帕,輕輕抹掉嘴角的酒漬:“裘先生,和你聊得很愉快,沒想到你我也算同病相憐。要說起來,裘先生更值得人同情,如寒是無家可歸,你卻是有家不可歸。”
裘赴點燃一支‘絞盤’香煙:“上海灘,整個中國,比咱們可憐的人何止千萬!世上的事有因必有果,我不需要任何同情,我也更不會同情自己,裘某既然決定走這條路,也就不可能會停下來,隻能就這樣了!”
輕輕歎了聲,夢如寒苦笑道:“裘先生,雖然我們都是有一個好的方向,但是如寒還是覺得,咱們這樣的人未來還是去不了天堂!”
眼神瞬間銳利,裘赴曼聲道:“無所謂。就算我們去不了天堂,那也得把敵人拉進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