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上半個身子都感覺酸軟無力,就是一夜搞上十幾次,恐怕也沒這麼虛弱。
宇文無敵看著葉千秋,眼中滿是駭然之意。
這兩個小子,明顯就是天機子的傳人。
這兩個小子身上的邪功,也自然是這天機子傳授的。
能吸人內力的邪功,著實可怕的很。
天機子此人,當真是深不可測。
此人能有這天下獨步的功力,恐怕不知道吸了多少的功力,才有了今日的境界。
宇文無敵沒有說話,他知道他現在的生死,掌握在天機子的手上。
天機子讓他生,他才能生。
天機子讓他死,他真就死路一條了。
此時,葉千秋抬頭看了宇文無敵一眼,輕飄飄的說道“你可以走了。”
宇文無敵聞言,心中隻有劫後餘生的狂喜,他朝著葉千秋微微躬身,然後不發一言,邁著虛浮的步伐,朝著茶樓外行去。
傅君婥坐在一旁,看著這頃刻之間的變化,先前明明宇文無敵已經將寇徐二人給製服了。
但是,這二人怎麼就突然和宇文無敵僵持住了呢。
他們二人好似是在和宇文無敵比拚真氣。
但是,以他們二人的真氣強度,就是加起來也肯定不是宇文無敵的對手。
怎麼到了最後,卻是感覺宇文無敵和寇徐二人兩敗俱傷呢?
饒是傅君婥見多識廣,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
她還從未想過,世上能有吸取彆人功力,化為自己功力的功法。
這種情況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
片刻後,寇仲和徐子陵二人睜開了眼。
臉上的氣色大好,寇仲跳起來,拍著胸脯和徐子陵道“小陵,你覺得怎麼樣?”
徐子陵點頭道“前所未有的精神!”
寇仲聞言,哈哈大笑,和徐子陵道“小陵,我也是,我現在隻感覺身上有使不完的勁力。”
“那宇文常敗肯定沒想到咱們能……”
徐子陵聞言,當即打斷了寇仲的話,臉上略顯凝重,朝著寇仲使個眼色。
北冥神功著實變態,能吸人內力化自己所用。
這種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寇仲當即明白了徐子陵的意思。
他隻是興奮的很,但也沒有昏了頭。
此時,葉千秋站起身來,道“走吧,該回去了。”
寇徐二人喜不自勝。
老老實實的跟在葉千秋身後,傅君婥則是尾隨在寇徐二人的身後。
看著寇徐二人的背影,眼中閃過莫名的神采。
如果她沒有感覺錯的話,這兩個小子的氣息,比先前不止強了一籌!
傅君婥的心底徘徊過幾個念頭,隻覺那平淡如水,走在最前麵的葉千秋,愈發的讓人感到高深莫測,那種詭異之感,再度升起在傅君婥的心頭。
“如果天機子和師父他老人家對陣,二人到底誰能更勝一籌呢?”
傅君婥的心頭突然冒出了這個想法。
至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傅君婥稍微一推斷,那個答案是她不能接受的。
……
宋魯等人選擇下榻的地方是董家酒樓。
長著一把美髯的“銀龍”宋魯早已經在酒樓之中安排好了廂房。
宋魯訂的廂房位於董家酒樓頂層的南端,與董家酒樓的其它廂房以一個小廳分隔開來,顯示出了宋閥在洛陽的聲望和地位。
那酒樓過道上,還有五、六個宋閥的年輕高手把守,他們見到葉千秋回來,神態恭敬,骨子裡透出的不止有崇敬,還有懼怕。
他們這些人都是目睹過葉千秋在大江之上,揮手屠滅數千隋軍精銳的人。
自然知道葉千秋的厲害。
他們從未見過像葉千秋這般厲害的人物。
葉千秋帶著寇徐二人、傅君婥跨過門檻時,一名五十來歲,胖嘟嘟,滿身珠光寶氣,似個大商賈模樣的男子,正立在宋魯身旁喁喁細語。
宋魯一看到葉千秋進門,當即站起身來。
朝著葉千秋走了過來,神色恭敬道“真人,一切順利?”
葉千秋微微頷首,笑道“還算順利。”
宋魯看到葉千秋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便知道葉千秋這一趟進宮,應該沒出什麼問題。
這讓宋魯稍微鬆了一口氣。
其實,他不是怕葉千秋出什麼狀況,他是怕葉千秋如同在大江之上時,在皇宮內城之中大開殺戒。
在宋魯眼中,葉千秋絕對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不好殺生的人物。
這等人物殺心一起,那可是要血流成河的。
眼下洛陽的局勢複雜。
因為和氏璧和楊公寶庫一事,不知有多少勢力都已經藏匿在了洛陽城中。
若是天機子在皇宮之中動了手,那洛陽的局勢隻會更亂。
如此一來,想要找到楊公寶庫可就更難了些。
不過,眼下宋魯卻是剛剛得到了一條消息。
那條消息和傅君婥有關。
宋魯今時今日方才知道,這跟了他們一路的傅君婥,原來是高麗奕劍大師傅采林的大弟子。
此女被人稱作“羅刹女”。
據他剛剛得到的消息,此女可能知曉楊公寶庫的下落。
宋魯無從猜測,為何高麗奕劍大師傅采林的大弟子會成了天機子的跟班。
但若是傅君婥知道楊公寶庫的下落。
那對於宋閥來說,其實是天大的好消息。
畢竟,近水樓台先得月。
如果能從傅君婥的口中得知楊公寶庫的下落,那是不是意味著宋閥在爭鼎天下的運道之上,更強一些呢?
葉千秋見廳堂內,隻有宋魯和那胖商人,卻是不見宋師道的身影,不禁問道“怎麼不見少當家?”
宋魯道“師道去接他妹子玉致去了。”
葉千秋聞言,微微頷首,原來如此。
宋魯抬手,側過身去,給葉千秋介紹道“真人,這是董家酒樓的老板,董方。”
那一身俗氣的大胖子眉開眼笑的朝著葉千秋施禮,道“天機子真人蒞臨我董家酒樓,著實是我董家酒樓的榮幸。”
葉千秋沒有多言,隻是微微頷首。
朝著那席間坐去。
廂房在這廳堂外。
這裡是眾人用餐的地方。
從下了船,眾人還沒有吃飯。
宋魯等人雖然先到了董家酒樓,但是宋魯居然也沒先著急吃飯,這就等著葉千秋回來。
宋魯的心思,葉千秋是知道的。
此人聰慧,辦事得力。
著實是宋閥的得力乾將。
酒樓老板董方給葉千秋拉開了座椅,葉千秋坐在主位之上。
宋魯等人也依次坐下。
這一席擺在窗口,窗外就是橫過洛陽南北,舟船往來不絕的洛河,坐在靠窗的椅子,探頭往下望便是有洛陽第一橋之稱的天津橋。
眾人落座,便當即開席。
席間,寇仲這個大嘴巴和宋魯講起了先前在茶樓之事。
宋魯方才知曉,原來宇文閥已經有人找到了葉千秋。
宋魯在一旁朝著葉千秋道“真人,宇文無敵應該隻是宇文閥的試探。”
“宇文閥得了這教訓,接下來,宇文閥若是再對真人動手,那恐怕就是閥主宇文傷親自出手了。”
“不過,這個可能性應該不是太大。”
“宇文傷此人老辣的很,絕非是一般的人物。”
“他也應該知道真人的厲害,宇文傷的實力雖然強,但跟真人一比,那就沒有什麼可比性了。”
“不過,宇文化及畢竟是死在真人的手中。”
“宇文閥未必會吞下這口氣,說不定會暗中搞一些動作。”
“不過,真人請放心。”
“隻要宇文閥一有異動,我宋閥的人肯定第一時間知曉,定然會提前告訴真人宇文閥的動向。”
葉千秋笑了笑,道“宋先生不必太過操心貧道的事。”
“宇文閥若是堂堂正正來報仇,倒也罷了,若是背後搞小動作,貧道不介意去宇文閥走一趟。”
宋魯一聽,微微一怔。
隨即心下凜然。
竟然有點替宇文閥默哀起來。
宇文閥若是真的敢有什麼小動作。
恐怕這天下四大門閥就要變成三大門閥了。
就在眾人吃的差不多的時候,隻見一個宋家的年輕高手走了進來,在宋魯耳邊低語一番。
宋魯麵色微微一變,他朝著葉千秋道“真人,外麵可能出了點事。”
葉千秋微微頷首,他站起身來,朝著窗前走去。
看著那窗外的天津橋。
本來天津橋上熙來攘往的車馬人流,此刻卻是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時,隻見那天津橋兩側的洛水之上,左右兩邊,各自蕩著一艘大船。
大船的樓台之上,或坐或站各有十多人。
葉千秋本就目力非常,這下登高望遠,看的更是清楚,船上之人的麵孔可謂是纖毫畢現。
這時,隻聽得下邊傳來“篤”的一聲響。
處在天津橋西邊的大船上傳來一下杖子觸地的悶響,那悶響傳遍洛水兩岸,可謂是讓這天津橋上下左右的人,儘數都是耳鼓嗡鳴。
宋魯很識趣的站在葉千秋的身旁,低聲介紹道“那是獨孤閥的人,坐在太師椅上的,就是獨孤閥的第一高手尤楚紅。”
葉千秋微微頷首。
看著那安然坐在船上的尤楚紅。
隻見那尤楚紅右手碧玉杖拄地,發出一陣難聽而帶著濃重喉音的梟笑,先乾咳一聲,才以她沙啞的聲線冷喝道“宇文家的人,什麼時候也這麼謙遜了。”
尤楚紅的身後高矮男女站了十多人,其中有一高挑美女美麗出挑,讓人不得不注意。
這些人,人人衣飾華麗講究,都是獨孤閥本係的高手。
與獨孤閥遙遙相對的另一艘船上,也有數十個人。
這數十個人,人人眼神如電,顯然都是高手,卻沒有一個是女的。
隻見那為首的一人身著黑色常服,一對眼中泛起深邃無比的精光,他坐在太師椅上,與那尤楚紅遙遙相望。
宋魯從旁道“那就是宇文閥閥主宇文傷!宇文傷專研武道,已經多年不曾在外人麵前露麵。”
“今日,卻是不知為何突然和尤楚紅都冒了出來。”
葉千秋笑了笑,沒有多言。
就在這時,隻見那宇文閥的閥主宇文傷,朝著尤楚紅朗聲道“獨孤家的人,也是少見的謙遜。”
“今日,你我皆是奉了聖命前來向天機子討教的。”
“既然是為天子辦事,理當不分先後。”
尤楚紅聞言,冷哼一聲,卻是直接轉頭,朝著天津橋之上的董家酒樓高聲道“敢問天機子真人是否在上麵?”
尤楚紅這一聲,可謂是功力深厚,聲音傳遞出老遠。
葉千秋笑道“貧道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