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一道!
朝陽峰上,葉千秋隱匿身形,遠遠看著那從山間小路行來的嶽不群和寧中則。
隻見寧中則手上提著一個籃子,裡麵放著一些紙錢、火燭、祭品。
一年時間過去,嶽不群變得愈發成熟,一派儒生氣度。
而寧中則雖然長了一歲,但看起來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隻見二人並肩走到那山頭的墳塋處,寧中則將祭品給擺上,嶽不群將一壺酒取出,朝著墳塋左右灑了一圈。
接著,二人跪在那墳塋前,嶽不群和寧中則對著那墳塋叩了頭。
二人也不著急離開,隻聽得嶽不群在朝著墳塋念叨著華山這一年來的變化。
“師父,您老人家放心好了。”
“弟子已經給各大門派傳了信出去,說我華山出現了瘟疫,多人染疾,暫時封山幾年。”
“這一年來,弟子勤加苦練咱們華山的武功,又有了不少長進。”
寧中則還不忘從旁說道“爹,您老人家在泉下有靈,一定要保佑師哥,保佑華山派。”
葉千秋從旁聽著,今日是嶽不群師父的忌日。
這兩人在墳前念叨了個管夠,方才離開朝陽峰。
二人離去之後不久,又有人來了。
那是一個中年人,隻見那人身著青袍,神氣抑鬱,負手站在那墳頭,對著那墳頭一言不發。
一站便是好幾個時辰。
從天亮站到了天黑。
待到了月明星稀之時。
隻聽得那青袍中年人終於出聲道“師弟啊師弟,你可真是好手段……”
“現在你滿意了?”
“你以為你贏了嗎?”
“或許是你贏了,但華山卻是輸了……”
“華山派隻剩下了兩個蝦兵蟹將……”
“嗬嗬,真是可笑,真是可笑至極……”
“寧清羽,你是華山派的罪人……”
隻聽得青袍中年人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角卻是流下了兩行清淚。
“從今以後,我再也不見華山派門中之人……”
“劍氣之爭,嗬嗬……”
“劍氣之爭……”
隻聽得那青袍人慘笑著,朝著那山間極速掠去。
……
山間無日月。
葉千秋在朝陽峰日複一日的修煉著。
轉眼間??便又是三年過去。
這三年間??嶽不群和寧中則每年都會到朝陽峰來祭拜,今年二人同來時??已經結為了夫婦??寧中則初為人婦,連臉上的最後一絲稚氣也儘數消失??多了幾抹人妻的羞澀。
那青袍人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三年過去,葉千秋的實力已經恢複了一些??而他體內的血液已經全部變成了淡金色。
這種變化??讓葉千秋始料不及。
葉千秋為了驗證自己的這金色血液有什麼作用。
特意刺破了手指,將金色血液滴在那野草之上。
他發覺一滴金色血液,便足以讓一株野草瘋狂生長,其中充斥著的生機比之從前不知強盛了多少。
葉千秋明悟過來??應該是自己的身體經過了數次雷劫??重塑之後,身體有了質的變化。
如此一來,葉千秋對於重塑金丹便更有了把握。
“大道生於先天,自然而然也。”
“自無極而太極,道隱於未形??自太極而天地,道顯於有體。”
“是以由陰陽而生五行??本五行而孕一性,一性察則一造化??一形立一乾坤,則知人之一身??幾精神消長??氣血盈虛??無一不與天地並其陰陽造化。”
“由陰陽而生五行……”
在神雕世界時,葉千秋用陰陽二氣結龍虎金丹,但結出的金丹卻是有瑕疵的金丹。
在神雕世界成就金丹之後多年,他曾經仔細研究,反複鑽研過他在結金丹之時,到底出現了什麼樣的紕漏。
最後,經過他多年思索,他發現問題可能是出現在陰陽二氣之上。
用陰陽二氣結丹,可能沒錯,但想要結出品質更高的金丹,就需要融入更多的東西。
金丹有瑕疵,問題可能就出現在他隻用先天一氣所化的陰陽二氣結丹,而非用精氣神三者合一結丹。
如何將精氣神三者合一,化為金丹。
這就是葉千秋要研究的事情。
所謂精,就是人後天吃的東西中的精華,吃的東西轉化成能量儲存在身體中,這就是後天的精華。
氣,又叫先天之炁,氣原本就存在於宇宙中,是先天就有的。
神就是人的元神,靈魂。
這三樣東西結合,煉化,結成金丹,就好似將道融入了金丹之內。
人本身就被道炁包圍著,人本身就浸泡在道炁中,人本身身體裡麵就有道則韻律。
如何將三者合一,才是最為關鍵的。
葉千秋修行所見根本,一切都源於天龍世界當中的那一篇太上法。
但太上法中並無詳細的修行法門,隻有無法用言語描述的道理。
想要一氣嗬成,精氣神三者合一煉化為金丹,這其中的難度對於葉千秋來說,很是不簡單。
特彆是如何將神給融入到金丹之中。
葉千秋現在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就這樣,葉千秋又在朝陽峰上修煉了三年。
他的實力早已經恢複到了尚未結成金丹時的最強狀態。
隻是,如何將神給融入金丹之中,他依舊是沒有什麼頭緒。
他也試過將神魂牽引到精氣之中包圍起來,嘗試將三者硬生生的融合,但是好像並沒有什麼卵用。
葉千秋在想,三者之間或許是缺少一種融合的媒介。
又在想,是不是自己走錯了方向。
種種疑惑擺在他的心頭,著實是難以下手。
這是他來到此方世界的第七年。
這一年冬天,嶽不群依舊和往常一樣來祭拜他師父。
不過,寧中則卻是沒有來,隨著嶽不群一起來掃墓的是一個七八歲的少年。
那少年和嶽不群一起給墳塋裡的寧清羽叩了頭。
聽著嶽不群的碎碎念,葉千秋方才知道,寧中則懷孕了,臨盆在即。
那少年長的倒是頗為俊秀,聽著嶽不群在一旁碎碎念,眼睛滴溜溜,滴溜溜的轉著,左右瞅著。
嶽不群見少年不專心,便在一旁訓道“衝兒,收斂心神,在師祖麵前,豈能儀容不端。”
少年聞言,急忙正襟跪好。
葉千秋心知肚明,原來令狐衝上山了。
嶽不群見狀,又繼續對著墳塋裡的寧清羽念叨起來。
葉千秋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不過,這些年聽下來,也就習慣了。
這幾年,嶽不群為了操持華山派,也算是操碎了心。
這七年過去了,華山依舊是小貓小魚兩三隻。
嶽不群也沒有辦法,隻能是苟著苟著,一直苟著。
估計是平日裡的壓力太大了,嶽不群每年都要在師父寧清羽的墓前,把滿肚子的牢騷都要發一遍才滿意。
今年也不例外。
不過,可能是嶽不群說的時間太久了。
令狐衝從旁提醒道“師父,天色不早了,咱們趕緊回去吧。”
“咱們出來的時候,師娘還特意交代了,今天讓咱們早點回去。”
嶽不群聽了,可能是心中掛念即將臨盆的妻子,於是,便不再多言,和令狐衝一起身,朝著峰下去了。
師徒二人一邊往下走,還一邊說著話。
隻聽得令狐衝朝著嶽不群問道“師父,你說師娘會給我生個師弟,還是生個師妹呢?”
嶽不群道“臭小子,你問這麼多做什麼。”
師徒二人走的遠了,葉千秋也就懶得聽了。
華山派的家務事,他沒什麼興趣去管。
風清揚在華山隱居著,一隱居就是好些年,隻是暗地裡觀察著華山派。
他一個外人,更無須多管閒事了。
葉千秋一心修道,參悟金丹大道,如此,又是兩年過去。
這一日,嶽不群又來了。
這一次,來的人有點多。
除了嶽不群、寧中則、令狐衝,還有兩個半大小子。
寧中則懷裡還抱著一個。
在嶽不群的帶領下,一行人朝著寧清羽的墳頭拜了。
嶽不群又開始和死人寧清羽彙報華山派的發展情況。
說著說著,又說道“師父啊,明年八月十五,五嶽又要會盟了。”
“徒兒這些年,日夜苦練,不敢懈怠半分。”
“徒兒拜祭了師父之後,過了年,就打算下山去江湖上走動一番了。”
“徒兒韜光養晦這麼多年,武功總算有所精進,雖然比不得師父當年,但華山派在江湖上消失的太久了。”
“徒兒需要下山去,維持一下華山派的體麵。”
“總不能在五嶽會盟之時,讓其他江湖同道太過小瞧了華山派。”
“當年弟子接掌華山,也沒有邀請各大派前來觀禮。”
“如今,弟子理當前往各門各派去上門拜訪一番,總歸是讓江湖同道都知曉,我華山派還在。”
嶽不群一番碎碎念之後,便帶著妻子徒弟離開了。
朝陽峰上,依舊是那般模樣。
華山派的人,卻是沒有人發現葉千秋的存在。
待到葉千秋再次見到嶽不群的時候,已經是又過了一年。
這一次,來祭拜寧清羽的,便隻有嶽不群一個人了。
今天,並不是寧清羽的忌日,嶽不群看起來很是憔悴,隻聽得他說道“師父,五嶽會盟之時,魔教教主任我行帶著人上了嵩山。”
“任我行的武功比弟子高出不少,更可恨的是,魔教之中人才濟濟。”
“除了任我行這樣的高手,還有向問天,東方勝,曲洋這樣的高手。”
“魔教勢大,還好這些年有嵩山派左冷禪頂在前麵。”
“左冷禪此人武功不低,野心很大,弟子擔心他往後還會做出什麼危害華山派的舉動。”
“咱們華山派在江湖幾乎隱退的這十年,江湖上幾乎就是左冷禪和任我行這兩個人在爭鋒。”
“看著嵩山派日益興盛,弟子心中著實著急。”
“弟子這一年出去又收了兩個弟子。”
“隻是徒兒的這一眾弟子當中,也就衝兒的資質還算不錯。”
“將來應該會是弟子振興華山派的好幫手。”
“隻是,衝兒這孩子生性不羈,徒兒雖然對他寄予了厚望,但也不知道這孩子能不能成了大器。”
“當務之急,徒兒還是要加緊修煉,不能讓任我行、左冷禪給落下太多。”
“年前的這些日子,徒兒便在朝陽峰上陪著您老人家了。”
“徒兒在這裡練功,是最安心的。”
嶽不群一番念叨之後,也不走了。
而是留在了朝陽峰上,坐在那山頭,開始修煉起來。
每天中午,會有人來給嶽不群送飯。
有時候是令狐衝,有時候是一個歲數和嶽不群看起來差不多大小的男子。
嶽不群叫他“德諾”,葉千秋便知道這人原來是勞德諾。
嶽不群在朝陽峰閉關練武兩個月,每日清晨,紫氣最盛之時,便是嶽不群修煉的最為刻苦之時。
嶽不群一直賴在朝陽峰不走,讓葉千秋頗為不爽快,害得他都不能四處走動了。
葉千秋本來是不想見嶽不群的,但見他每日修煉的挺刻苦,就是內功長進的不快。
雖然和紫霞神功的特性有關,但照著嶽不群這個修煉速度,可能得等到他八九十歲,才能內功大成,笑傲江湖。
但江湖可不會給嶽不群這麼久的時間。
於是,這一日傍晚,葉千秋終究是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嶽不群的身後。
此刻,嶽不群臉上紫氣布滿,就和走火入魔似的。
葉千秋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嶽不群的身後,嶽不群也是一點都沒有察覺。
這時,隻聽得葉千秋雙手負後,道“小子,你占了我的地方了。”
嶽不群正在苦修之中,突然聽到這一句話,嚇了一大跳,差點真的走火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