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一道!
北風呼嘯,皓月生輝。
點點星光之下,葉千秋正盤坐於山巔一點點的恢複著經脈、血肉、筋骨。
一邊恢複身體,葉千秋一邊想著,從秦時世界飛升時,他在雷海之中看到的一些東西。
那是從前破界離開之時從未見到過的。
因為他在破界飛升之時,在雷海的儘頭看到了一個人。
雖然隻是一刹那,但是足以讓他記憶猶新。
那是一個女人,那個女人葉千秋曾經在東海孤島上的天絕地裂大陣前見過。
第一次看到那個女人,葉千秋就覺得似曾相識,直到他破界新生之後,他方才想起了一些東西。
那個女人,應該就是在秦時世界當中給當年的軒轅黃帝傳下天書的九天玄女。
難怪他會覺得那個女人熟悉,那是因為在參悟《黃石天書》時,他隱隱約約在天書之中見過一個女子的背影。
秦時世界之中,還隱藏著不少秘密,但葉千秋能感覺到那來自人間界之外的力量,並非是他一人能夠抗衡的。
而且,他尚未突破元嬰,秦時世界的天地便對他生出了排斥。
這讓葉千秋也頗感疑惑,按照秦時世界的曾經出現過的高端戰力來看,元嬰也未必是戰力天花板。
葉千秋思索一番,還是覺得有些蹊蹺,但既然已經離開,也隻好將這個疑惑給暫時壓在心底。
他已經來到這個世界數十日了。
這是深山老林,方圓百裡沒什麼人家。
葉千秋肉身雖然被雷劫毀了,但元神不滅,神魂力量反而是在茁壯成長之中。
肉身在重塑,葉千秋已經習以為常,這一次經曆的雷劫可是一點都不弱,即便是他經過數次雷劫淬煉的肉身,又一次經過雷劫洗禮,依舊是被轟的血肉模糊,不成人形。
若不是這裡是深山老林,讓人看到他剛剛落地時血肉模糊的樣子,非把人給嚇壞了不成。
他暫時也不打算離開這個地方,先恢複肉身,把實力恢複了再下山看看外麵的世界也不遲。
吱吱吱!
吱吱吱!
就在葉千秋恢複肉身之時,隻聽得不遠處的山崖上,跑來幾隻棕色毛發的老猴子。
這些猴子成群結夥的,幾乎每天都會跑到那山崖邊上,來和葉千秋“吱吱吱”的亂叫一通。
當然,這些猴子也不敢靠近葉千秋的身前,隻會遠遠的觀望著。
“吱吱吱”個一會兒後,這些猴子便自動會離去。
葉千秋能感覺到這些猴子十分有靈性,和一般的傻猴子不同,不僅個頭大,而且力氣還不小。
他看到過一隻猴子曾經將一塊重達幾百斤的石頭給推到了崖下去。
每日聽這幫猴子“吱吱吱”的亂叫一通,倒也算是給他解解悶。
葉千秋多多少少通曉一些獸語,這是在天龍世界時學會的。
這些猴子裡,有個耳朵特大的,話特彆多,特彆能發牢騷。
這幫猴子在那崖邊正在議論他到底是什麼人。
葉千秋聽了隻覺得有趣,倒也沒嚇唬這幫猴子,任由他們“吱吱吱”。
就這樣日複一日,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葉千秋也懶得記具體日子。
但他估摸著來算,大概是他到了這深山裡的一年半之後。
這一天,山裡突然來了人,是個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精氣神很足,是個煉氣之人。
葉千秋的神識遍布方圓百裡,這小子一闖進山來,就被葉千秋發現了。
葉千秋恢複肉身是自動恢複,不需要他費什麼心思。
好不容易有個活人進來,他便用神識盯著那小子看了老長時間。
這小子進了山裡,就是一通亂竄。
許久之後,這小子才在山裡停下。
這小子停下的地方,倒是這山裡比較奇特的一個地方,算是一個深穀。
那深穀之中有著一種奇特的氣場,能影響人體內的先天炁。
葉千秋雖然身子不動彈,但這一年多下來,這深山裡方圓幾百裡範圍內的地形地貌,他都是門清兒。
以他的元神強度,做這點事,簡直是太容易了。
這小子在那深穀裡一呆便是好久。
轉眼間,一年多過去了。
那小子進山的時候,還是個比較乾淨爽利的小夥子。
這一年多過去,是衣服也破舊的不行了,胡子也長了一大茬兒,頭發就更彆說了,披頭散發的,跟個野人似的,整天連鞋也不穿,就知道在穀中修煉。
突然有一天,這小子在山穀裡的長道上走來走去,然後對著那山穀兩邊的石壁是一通亂畫。
一連數日,他將那整片山穀兩側的石壁都給畫了一遍。
那石壁上本來就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紋路,這小子在山壁上一通亂畫,乍一眼看,可能沒什麼變化,但往細裡瞧去,便會發現一些不太一樣的地方。
後來,那小子出了穀,下山去了。
葉千秋的身體已經能走動,實力也已經恢複到了築基境,他閒來無事,便到那穀中去走一走。
走到那穀中時,往左右兩側一看。
全是那密密麻麻的紋路。
葉千秋看著那些紋路,負手一笑,道“有點意思。”
這牆壁上上雜亂無章的紋路,給人起到了一定的引導作用,隻要一進穀,就勢必會看到這些紋路。
這些紋路雖然雜亂無章,卻是能引導體內炁息流轉。
葉千秋看到這些奇怪的紋路,再加上那個小子在這山穀呆了這許久,一個人經常神神叨叨的。
葉千秋心頭突然想到,莫非這方天地是那個有異人存在的一人之下的世界?
這山穀如此奇異,倒是和一人之下裡的那什麼二十四節穀十分相似。
葉千秋倒也不急,順著山穀朝著裡麵走去。
到了山穀的儘頭,出現了一個山洞,山洞上刻著三個字,何為人。
“果然如此麼。”
葉千秋看著那“何為人”三個字,已經基本確定了這就是二十四節穀。
那麼,這裡也就是秦嶺了。
葉千秋在穀中轉悠了一番,然後又回到了自己幽居的山巔開始修行。
數日之後,那個披頭散發的邋遢小子回來了。
不過,他這次回來,已經理了發,刮了胡子,還帶了不少東西,什麼吃的喝的,衣服之類的日常用品,還有那一大筐一大筐的用布包裹著的東西。
一連好幾日,那小子都不知道在鼓搗什麼。
又過了一些日子,那小子又出去了一次。
趁著那小子出去,葉千秋溜到那二十四節穀的山洞裡順了兩件那小子的乾淨衣服。
每次飛升破界遭雷劈,葉千秋身上的衣服基本都會被劈的剩不下多少,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葉千秋身上的衣服也已經破爛了。
一直沒地方換,這小子雖然沒他長的高大,但湊合穿一下,也還行。
拿了這小子兩件衣服,葉千秋自然不能白拿,在那山洞之中隨意刻了一副小人圖,算是給那小子的報答。
沒過幾天,那小子帶回來一個小姑娘,二人在穀中走著。
那小子得意洋洋的和那姑娘說道“金鳳,怎麼樣?這裡不錯吧?”
那叫“金鳳”的姑娘道“掌門,這裡還真不錯。”
那小子帶著那姑娘轉悠了一大圈,到了山洞裡。
很快,那小子就發現了山洞裡的不對勁,山洞裡多了一副行功煉氣的小人圖,而且他的衣服少了兩件。
但那小子並沒有多說什麼。
沒過了多久,那姑娘就走了。
山上的日子,又恢複了平靜。
葉千秋好似一個旁觀者,每天看看猴兒,看看那在山穀裡不知道鼓搗什麼的小子。
那小子其實也是在修煉,可能他是發現在那山穀裡修煉要快一點,所以,一般也很少出穀。
葉千秋其實早已經知曉他的身份,那小子應該就是全性的掌門無根生。
就這樣,又過了一些日子。
突然又有人打破了山裡的平靜。
這些人都是來找那無根生的。
剛開始,人也就一兩個,沒過了兩天,人就多了起來,這些人生火做飯,喝酒尬聊,把山上也搞的亂糟糟的。
習慣了清淨的葉千秋,倒是對這幫人多了幾分關注。
神識一直飄在這幫人的上空。
大概過了一個月的時間,山外才陸陸續續的不再來人。
這一天。
隻見那一幫子人聚集在一處山頭,這些人裡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有身著西裝革履的精英男子,有帶著頭巾、胡子拉碴的鄉巴佬,也有身著牛仔服的女漢子,還有大口吃著羊腿的光頭,還有帶著藍帽子的小不點,還有背負草帽鬥笠的落魄道士。
還有戴眼鏡,拿扇子的胖子,頭裹白布,衣衫襤褸的少年。
身著苗族服飾的嬌美女人,大耳朵、大鼻子的濃眉道人。
胡子拉碴,披頭散發、衣衫破舊的無根生就在他們中間,正在給兩個新來的小子介紹著前麵來的三十幾個人。
隻見他一手拿著酒碗,雙腳赤足,身上滿是酒氣。
“這是野茅山,王新海……”
“鐵板仙,盧先生……”
“無漏金剛,竇宏……”
“自然門,卞通……”
“苗部蠱女,魏淑芬……”
“涼山覡,風天養……”
“燕武堂,劉得水……”
“……”
“武當,周聖……”
“天工堂,馬本在,趙填海……”
“火德宗,豐平……”
“三通火針,孫仁芳……”
“……”
“天師府,張懷義……”
“二位,這裡隻有酒跟朋友!”
赤腳的無根生介紹了一通,臉上已經是醉意朦朧。
那邊剛來的兩小子說道。
“朋友?”
“我們總共也就打過三回交道,你交朋友還真隨便啊!”
赤腳小子站起來,拿著酒碗在地上叫喚起來。
“三次相遇,卻兩次經曆生死,隨便嗎?”
“隨便又怎樣?”
“難道我還要幫你們這幫混蛋劃個價錢?分個高低貴賤不成?”
“怎麼分啊?”
“這有當初想殺我的!我一旦走錯了腳步,現在他們依然會馬上出手!”
“也有當年跟我爭一時長短的!”
“有我視之如師長的!也有曾被我棄之如敝履,結果發現反過來被他利用的!”
“有數度救我於危難的,也有見了第一麵就想睡我的!”
“到後來,知道我是誰之後下手還他娘的半點情麵不留的。”
“妖人?名門?”
“去他娘的天師府!”
“去他娘的火德宗!”
“天工堂?鐵板仙?武當山?涼山覡?”
“我呸!”
“去他娘的全性!”
“一個混蛋要和他傾慕的三十五個混蛋痛飲一場!”
“隨便嗎?隨便吧!”
“哈哈哈哈哈!”
這赤腳小子越說嗓門越大,一副喝酒了不清醒的模樣。
“閉嘴!”
“無根生!你要是敢說出去他娘的唐門來我必定將你的腦袋擰下來,泡在巴豆裡!”
此時,有一人朝著那赤腳的無根生吼道。
無根生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朋友!好朋友!”
“我把你們三十五人看做朋友,的確是我單方麵的行為,但我隻用了區區一張紙條,你們三十五位居然一人不差,不遠千裡來與我相會!”
“我這輩子值了!”
“喝!來喝啊!”
隻見那無根生舉著酒碗在山上搖晃起來。
其餘人也跟著那無根生喝起了酒,嚎個不停。
葉千秋聽到這裡,漸漸想了起來。
“原來這些家夥就是所謂的三十六賊。”
葉千秋已經來到了此方世界好幾年,已經築基大圓滿,正在準備結無垢金丹。
但這幫人在這裡喝酒耍酒瘋,大喊大叫的,著實是有些太吵了。
於是,葉千秋心頭一動,覺得得把這幫人早點給弄出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