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小陣,可一旦布置成這種籠罩整個賀涼州的法陣,豈能是輕易破除的?不過施術之人,倒是厲害,能想到這種方法製造混亂,趁機掠人……”
彼其娘之……地煞殷火法陣,老夫記得隻有我會啊…不對不對……
蛤蟆道人思索間,陸良生也陷入沉默,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書架上的畫卷。
女鬼紅憐無聊的看著他兩,又看去蹲在角落,收拾東西的道人,飄到後門的石階,摟著裙子坐下來,雙手撐著下巴歎了口氣。
……
寒風卷過枯草滾過乾涸的地麵,城池之中,有著木輪轉動的吱嘎聲。
幾輛馬車緩緩駛過城中街道,每輛車廂兩側有畫著朱砂的符紙起起伏伏,片刻間就到了近前,城上、門口的士卒像是看不見這幾輛馬車一樣,就在他們麵前徑直穿過了緊閉的城門。
出城的馬車共六輛,車攆上都有人駕馭馬匹,速度很慢,卻一眨眼,就過了數丈。
遠方,祈雨高台對麵的山丘枯樹間,一道肥胖的身形從石頭上站了起來,細眼看去黑暗中屹立的求雨高台,禮佛一拜。
原本,救苦救難的建築,卻是變成了做惡事的幌子。
法淨直起身,肩頸上那串佛珠慢慢滑動,然後,身形往地上一頓,一蹬,嘭的衝向下方道路。
車轅碾出軌跡,沉甸甸的車廂搖晃間,馭車的人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一勒韁繩。
天空一道人影轟的墜下地麵,濺起無數塵埃。
唏律律——
馬聲長嘶,驚的人立而起拉扯韁繩將上麵的修士一起拽的摔下車攆,後麵其餘五輛馬車齊齊停下。
嘶啦!
嘭——
車廂門簾撕開,或車頂直接破開,一道道人影衝了出來,降到地麵,為首那人站在中間,一柄長劍綻放淡紅光芒,‘嗡’的一聲揮斜,劍尖懸垂地麵。
“終於把你等來了。”
正是朱子易,他偏頭看了看和尚兩邊。
“不知死活的書生和道士呢?沒膽量來?”
他前方,形如彌勒的身影,僧袍在風裡撫動,法淨抬起臉,豎起無畏印微微躬身,然後踏出一步。
“我佛慈悲——”
佛號猶如潮水般傳開。
遠遠近近,南側城門外烏泱泱一片災民聽到這聲佛號,紛紛從饑餓、昏睡、麻木中清醒過來,站在黑色裡,四處張望。
“剛剛你們聽到了嗎?”“聽到了……突然感覺精神一振。”
“好像是和尚的佛號。”
“哪裡來的和尚?不會是偷小孩的那個吧。”
城市的士卒也被驚動起來,挽弓的士卒警惕盯著災民,就連府衙中的知府也被驚醒過來,連忙穿上衣服帶著人跑上城頭,生怕一點風吹草動引起城外的民變。
街道響起人的、馬的聲音,混亂而有序的過去。
陸良生牽著老驢站在暗巷,看著這一撥城中衙役、兵馬過去,迅速和道人穿過長街,剛才那聲佛號,聽得出是法淨和尚的聲音。
籍著法術穿過城牆,書生手中畫卷一捏,法力灌注的瞬間,城上的士卒原本還在張望,陡然一道巨大的獸影衝天而起,與他們視線平齊。
一顆碩大的眼珠滑動一下,轉過來與他們對視,嚇得一眾士卒地上跌倒,屁滾尿流的爬起來,驚恐的嘶喊。
吼——
腥風怒吼翻滾,城外圍住和尚的十多名修士,轉身回望,映入眼簾的,是一隻猙獰凶獸緩緩走來,爪尖輕易陷入地麵,帶出爪痕。
吼!
又是一聲巨吼。
模樣變得清晰。
青色鬃毛猶如鋼針,人麵獸口獠牙密集,血口大張,留下粘稠的唾液,浸入泥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