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國師!
“呃啊啊啊”
夜空之上,斷線風箏般的身影帶著一連串慘叫劃過月色,落去下方林間,繁密的枝葉嘩啦啦上下狂擺,重重摔去地麵,激起一圈落葉蕩開。
片刻,沾染血跡的手指抖了抖,按去地上,那祈火教護法抓過一手枯葉,顫抖撐起身子,靠去就近一顆樹軀坐下,他胸口處,洞穿出拳頭大的血孔。
呼呼呼
“幸好明尊賜的救命符,能撐兩個時辰,趕趕回紫翎山,就有救了。”
劇烈的喘息,低頭看了一眼血糊糊的血窟,扶著樹軀慢慢起身,若是換做沒有保命虎符的修道之人,剛才那一劍,早就死透了。
‘居然是有靈識的仙劍定是修為高深衝紫翎山來的?’
‘不好,可能事外泄趕緊通知另外三個護法。’
身上劇痛難忍,思緒卻格外清晰,迅速想過幾個可能,隨身法器也不要了,跌跌撞撞馭出法術,走動的身形明顯加快,然後
嘭的一聲悶響,那人還未穿過兩顆樹之間,像是撞上無形的牆壁,倒飛摔了回去。
沙沙沙樹葉搖晃輕響,林間薄霧彌漫翻騰,在他眸底隱約看到閃爍的雷光,一種蹄子踩在落葉上獨有的響聲,慢慢過來,與之前的仙劍之氣又是完全不同的了。
“什麼東西”
一種本能的畏懼在心頭油然而生,祈火教修士吞咽血沫從地上撐起,呢喃間,一聲龍吟低沉傳來。
吼昂——
薄霧晃動,一具比人還高的身軀邁著四肢在薄霧中優雅走來,低吼的龍吟聲裡,夾雜銅鈴晃動。
叮叮叮
“這這是麟獸”
祈火教修士睜大眼眶,視野前方薄霧之中,一頭體態矯健而優雅的麟獸慢慢悠悠出現,抖開頸脖繁密的獅鬃,頷下兩須無風輕搖,一步步走出霧氣,頭頂一對鹿角尤為醒目,呈出一股令人畏懼的威嚴。
劈啪!
長長的牛尾抽響空氣,晃動的龍首,虎目綻出寒光冷漠的望來,呲出獠牙,然後張開“吼昂——”
龍吟大作,激起的落葉嘩啦啦倒卷撲在修士身上,虛弱的身子忍不住後退,抵去一顆樹軀。
“咳咳”
胸腔是難以忍受的劇痛,修士咳出鮮血,“居然這個地方有麟獸”
然而,他目光抬起,就見那隻麟獸一側,還有一道身著青衣白袍的身影,懸著劍鞘看。
“你是誰知不知道我背後站著的可是聖火明”
陸良生雙手負去背後,半空搖晃的枝葉間隙,劍芒唰的飛回,徑直插去手中的空鞘,也不說話,閉上眼睛,轉身離開。
一側,鬃毛撫動的麟獸呲開長吻,蹄子一蹬,優雅的體態瞬間化作一道青白電光。
抵在樹軀的祈火教修士最後一個‘尊’字,陡然化作一聲“啊!”的淒厲慘叫,眸底一張滿是獠牙的血盆大口含了下來!
慘叫聲戛然而止。
清冷的月色透過枝隙,照去地上的月光裡,被咬住頭的影子掙紮兩下,就聽空氣響起骨骼斷裂的聲音,一道血箭衝出斷脖。
青白電光再起,樹下,無頭的屍體嘭的倒去地麵,麟獸拖出一道電光已追去了前方主人。
踏踏踏
碩大的蹄印壓去林間落葉,追上前麵握劍負手的陸良生,撒歡的又蹦又跳,將口中一物吐了出來,滾去主人腳邊。
正是那修士的腦袋。
“雖說是斬他,也沒叫你把他腦袋給咬下來。”陸良生掏出絹帕過去給麟獸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隨手一抖,迎風變大,將地上那顆腦袋包裹了起來。
“血糊糊的,腥味又重。”
吼!
麟獸低伏脖子朝地上的人頭嘶吼,使勁頓了頓蹄子,大抵是不喜這種惡人落個全屍,與陸良生爭辯兩句。
“知道了知道了,乾脆你彆當麒麟,去當山海圖誌裡,一個叫猙的家夥吧。”陸良生將包裹好的人頭提在手中,縮小成拳頭大小,放去地上的書架,一拍麟獸下巴。
“變回來!”
吼昂!
麟獸噴了兩口粗氣,惡狠狠又盯了一眼放去書架上滲著血跡的包裹,轉眼暗鱗褪去隱入皮下,修長的體態也緩緩縮小,化作人腰身般高度的老驢。
書架放去它背上,陸良生跳去橫坐,伸手拍去驢臀。
“走吧,該是過去跟老孫他們彙合了。”
兒哼昂哼~~~
老驢仰起驢頭像之前那般微風的嘶鳴一聲,踢踏著蹄子,一溜煙兒化作煙塵,卷去遠方曠野。
陰雲遊走,遮去半輪清月,雜草叢生、亂石埋土的地麵猶如撲上銀霜,卷起一道長煙遠去紫翎山方向的老驢背上,陸良生試著叫了一聲書架隔間裡的師父。
不多時,書架下層的隔間裡,響起蛤蟆道人的聲音。
“為師正在消化那魚妖一身血肉,正在緊要關頭,莫要與我多說。”
“我是想說等會兒就到紫翎山了唉,算了,師父就好生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