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國師!
絲絲灰色遊雲遮去半輪明月,漫天的星辰漸漸隱去夜空,泛起的青冥山麓裡,兩盞紙皮燈籠搖搖晃晃,光芒照著兩人的身影走過偏僻貧瘠的山村。
汪汪汪——
茅屋院落不多,偶爾能聽到院中黃犬狂吠幾聲。
提著燈籠的兩人沒有進入村子,繞過村口繼續朝前麵的山林穿行,兩人腳步似緩實慢,一晃眼已進了林間,‘哢’枯枝踩斷的輕響,驚起枝頭老鴉‘哇’的發出嘶鳴,飛離樹梢,嚇得其中一個稍矮小一點的身影停了停。
“師父,有村咱們為什麼不進去?好歹能歇歇腳。”
“都睡了,豈能打擾彆人清夢,修道中人,這點苦頭都吃不了,還修什麼道。”
“那今晚,我們睡哪兒?眼看天都快亮了。”
昏黃火光透過紙皮燈籠照著的兩人是一老一少,挽著道髻,穿著一身陳舊的道袍,尤其小道士袍上還有幾處補丁,一些位置洗的發白。
一旁,同樣提著燈籠在走的老道士,看了看四周,隨意尋了處位置,將背後一柄長劍拔出插到地上,腰間的酒葫蘆也掛去劍柄,隨意躺下去,架起腿準備睡覺。
“天為被、地為席,走到哪兒都能睡個痛快,乖徒兒,快些睡了,明日一早還要”
老道士話語陡然一停,那邊徒弟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不情不願慢吞吞過來坐下,開口說道“就知道說些糊弄人的鬼”後麵話語還未沒說完,躺下的老道士坐起來伸手將他嘴捂住,一揮袍袖拂去兩盞燈籠,裡間燈火瞬間熄滅,周圍頓時陷入黑暗。
“彆出聲,有妖氣!”
捂著徒弟嘴的老道士壓低嗓音說了句,另隻手一翻,幾張黃符隨他動作打去四周距離幾步的樹軀,朱紅符文法力悄然一閃,肉眼無法看見的空氣裡,隱約形成一個圓。
“師父,怎麼回事?哪兒有妖怪?”
被老道鬆開嘴的徒弟,蹲在一旁,眼珠子四處亂瞧,正想站起來,被師父一把按著腦袋又壓了回去,下一刻,就聽結界外麵樹林嘩啦啦作響,像是翅膀扇動的風聲從不遠的一側飛了過去,落到地上。
“在此間歇會兒,再繼續趕路。”
藏在草間的師徒二人聽到這話,不像是隻有一隻妖,令得老道不敢輕易動手,果然,片刻另一道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
“咱們這次能趕上盛會嗎?到底要做什麼?”
月光投下林隙,模模糊糊能見一個長著翅膀的妖怪在於另一個妖怪說話,看到對方展開的蝠翼,嚇得小道士臉色慘白,而一旁的師父,聽到‘盛會’二字,眉頭緊皺,身子微微前傾,想要聽得更加清楚。
那方,像是長有蝠翼的妖怪嘶啞笑出兩聲。
“如何不能,此次西北群妖彙集,咱們趕去自然能湊上熱鬨,聽說紫星妖道修複傷勢重出山河回到西北,此刻差不多要到長安了”
後麵的話語漸小,可那‘紫星妖道’四個字,讓偷聽的老道士眼皮直跳,待到那邊兩妖又說了幾句,著急趕路,駕起妖風消失不見,道士這才起來,揮手收了布下的隱匿氣息的法陣。
“紫星妖道”
喃喃念叨這個名字,一把將徒弟拎起來,拖著就往回走,小道士回頭撿起燈籠,挎著一個小包跟在後麵追問“師父,出什麼事了?那兩個妖怪說的紫星妖道是誰啊?”
一連問了兩句,老道士都沒回答,籍著月光,腳步飛快,一路下到山腳,在一塊大石頭旁,從腰間掏出幾張黃符鋪開,咬破指尖在上麵寫寫畫畫,隨後就在徒弟目光裡,折成一隻紙鶴。
“去!”
手掌一攤,那靜止的紙鶴像是活了過來,紙做的翅膀慢慢扇動,飛離了老道掌心,升上夜空,朝著漸漸泛起魚肚白的東麵化作一道法力的流光。
晨光破開雲隙推開黑暗,照下北方某座雲霧縈繞的大山,飛鳥劃過翻湧的雲海,落去蜿蜒的山道老樹上,眨著鳥眸望去遠方凸出林間一塊青岩大石,須發皆白的老人闔目盤坐,身後蜿蜒而上的石階,高聳的山門高出一片片樹籠一截,上書承雲二字。
雲氣四溢,蔓延過去石階上是一個開闊的平台,地磚白黑二色,砌出巨大的陰陽,附近各設樓舍數棟,金色晨陽推延過來,灑去山壁,有碩大的字跡雕刻,由不知何材質的紅色漆料塗刷出‘道’之字。
陽光裡,顯得恢弘莊嚴。
而兩側,均是密密麻麻的空洞,互不連通,有時能見煙氣繚繞飄出,也能見有身影盤腿打坐,靜心明悟。
遠處的天光,有法力流轉,下方山門中有人抬起頭,衣袍飄飄,攤開掌心,讓那流轉法力的紙鶴降下,片刻,在那人手中化作一張黃符,上麵兩行字跡,看上一眼,急忙走去正樓,朝守衛的師兄弟拱了拱手,跨進裡麵,恭謹的喚了聲。
“掌教。”
前方人物畫像前,焚香縈繞,發髻斑白的老人打掃著香爐,朝祖師稽禮。
“祖師爺麵前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那老人挪了挪小爐位置,轉過身來擦去手上灰燼,這才開口“何事?”
“外門人,飛鶴之法傳訊,紫星妖道出現了。”
剛坐下的老人端著茶水停下動作,就連門外守衛的門人聽到這句話,也斜過視線看去裡麵。
紫星妖道
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