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嘩酒樓越發安靜,不少賓客握著酒杯,忘了與同伴說話喝酒,也有呆呆的靠著柵欄靜靜的聽著這出清幽的詞曲兒,仿如一個戲子的生平在眾人麵前徐徐展開。
“我曾見高朋滿座彩聲高,也見那水榭高台鎖人樓,後見一尺紅綾懸眼前,紅袖清音有如何,黃土堆埋下也是我~~”
琵琶弦音如傾盆暴雨傾瀉不停,癲狂倒亂,清唱的身影兒唰的一下灑開紅袖,猶如綻放的荷苞,連續不斷飛旋而起,青絲如瀑飛灑狂舞轉動。
‘諍~~’
最後一弦音回蕩,狂舞的身形變得柔和,琴聲、曲聲清脆宛轉,有著淒美的意境。
“無根浮萍難有仇,看那弦月書生,情字落下筆墨”
長袖漂浮緩緩降下,劃過那張驚鴻一瞥的美麗麵容,一曲一戲終罷,待到人退去台後,下方的一眾賓客才從一片安靜裡回過神來。
“我的娘呢,這女子是誰啊,唱的這般好聽。”
“頭一次見,這樓裡姑娘,誰不認識?肯定不是這樓的。”
“”
相對賓客嘩然的討論,二樓上,陸良生沉默的看著空蕩蕩的舞台,唯有他知曉紅憐這一曲裡唱的內容,那是一個戲子淒然的一生。
“還不錯。”豬剛鬣回過神來,長長出了一口氣,不過很快恢複往日神色“就比月兒差了一些。”
猴子點頭的附和“你說的那個寡婦?確實跳的更好,就是唱曲兒就差了點。”
這話引得老豬瞪起銅鈴大眼,一猴一豬隔著書生就那麼怒目而視。
“公子!”
輕柔的嗓音在背後響起,那邊對視的兩妖哼了一聲將頭轉開時,陸良生轉過身來,帶有輕微檀香的俏影撲進了懷裡。
紅唇俯在書生耳邊輕聲道“公子,這曲兒紅憐唱的可還好?”
“比我見過的都好。”
陸良生剛說出這話,迎來便是豬剛鬣瞪起的眸子,書生隨即笑笑,將女子從身上拉下來,“這裡人多”話語還未說完,這才注意到樓上樓下的所有視線都望了過來。
呃
這下是不能繼續喝酒了,好在那邊的陸盼八人,還有蛤蟆道人也差不多了,陸良生付了酒錢,叫上他們一起出酒樓回萬壽觀。
踏踏踏踏~~
夜色已深,長街清冷許多,剛出了酒樓的一行人,就聽到前方長街儘頭,馬蹄聲大作從皇城那邊蔓延過來。
“駕!”
舉著火把的騎隊呼嗬,縱馬飛奔,見到前方忽然出來的十餘人,大喝“讓開,皇城禁騎有公務在身,讓出一條道來!”
人群中,陸良生轉過身,為首的那名騎士看去一眼,雙目大睜,急忙勒緊韁繩,抬手向後打出手勢的同時,話語暴喝出聲。
“停下來!”
飛奔的戰馬還是緩出數丈才堪堪停住,那騎士‘籲’了一聲,將手中一杆古怪的長兵丟給部下,翻身下馬,挎著腰間佩刀大步上前,雙手一拱,半膝跪了下來。
“末將宇文化及,拜見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