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當如此!”
一幫人笑嗬嗬的互相恭維說笑,又與陸良生拱了拱手,攜了女眷走去遠處的涼亭,離去幾步的女子還頻頻回頭望來,令得老驢背上的書架‘哐哐’搖響。
看著說笑遠去的一行人,陸良生笑笑,安慰書架畫卷裡的紅憐,拿過狼毫筆給完成的金湖畫幅描上些許點綴、細節。
“陸陸同窗。”
陸良生聽到有些熟悉的說話聲,偏過臉望去聲音的方向,昨日那個書生神色拘謹,正慢慢走來,“陸同窗是繼續昨日的畫?”
看他神色緊張,陸良生放下筆墨,拱起手笑起來。
“昨日未畫完,心裡掛念,今日一早就過來了,倒是你不是該在學堂教書育人,怎的也來了這裡?”
說著,請了對方坐去湖岸一張青石凳上,金淮安連連點頭,客氣了一番,還是坐了下來,看著回去繼續畫畫的陸良生,嘴蠕了蠕,正想說話,忽然有遊客走過,頓時將話咽回去,猶猶豫豫的不知如何開口。
過得一陣,四下無人後,他看著目光專注的書生,捏緊了一下拳頭,忽然站起來,“陸同窗,在下有有一件事問你。”
“哦?”陸良生看他一眼,笑著回了聲,停下毛筆饒有興趣的看去對方,“今日特意過來的吧?你問。”
“陸同窗可是從北麵而來?”
“是。”
“那陸同窗過來這邊是,可是為了他人仇怨?”
仇怨?
陸良生愣了一下,還以為這個教書先生會問出什麼大有道理的東西,卻是有些莫名其妙,不由失笑出聲,擺擺手“初來貴地,在下與人無仇,”
難道我問錯了?
那金淮安心裡有些摸不準了,或許霞姑家的仇人,並不是這位陸同窗,看著麵前的書生,不安的揉捏手掌,忽然想起昨夜霞姑說的話,一句‘金湖人家’四字脫口而出。
那邊,陸良生懸停毛筆,眉頭微蹙,剛想說話,對麵的金淮安見他沉默,知道找對人了,頓時‘咚’的一聲跪去了地上。
畫架前的書生連忙放下筆,上去攙扶他起來。
“起來,快起來,為何突然跪下”
“陸同窗,淮安求你一事。”金淮安不起來,就那麼跪在那,額頭咚咚的磕去地上,印出一團紅印。
“淮安求你放過霞姑一家。”
陸良生看去不停磕頭的金淮安沒有阻攔,從他話裡,大抵猜出了一些端倪,自己遣人過來攜帶印令,驚動了湖中妖物,而對方口中的霞姑,應該是那頭老龍的家眷,看樣子與這書生有了歡好情愛,故此讓他來求。
半晌,看了眼磕頭的金淮安,重新拿過毛筆描去畫上,雙唇輕啟。
“既然你已知曉我,那又可知與你歡好的那位霞姑乃是此湖精怪。”
“精精怪?”
那邊磕下去的頭顱停下來,金淮安神色一僵,愣愣的看著染了血色的青石地磚,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