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著時辰已經差不多了,就對著那些姨娘們示意,這些人就離開了,隻留下幾個主事的。
“四丫頭,這些年,聽庵裡的師父們說,你的性子已經改的很好的,本來我還是不相信的,但剛才看到你就那樣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的時候,果然名不虛傳,彆人都說犯事的孩子,就是要好好的教訓,才會知道什麼叫做改正,看看你現在,不就是改得很好嗎?至少不再話多,不再頂撞前輩了,這讓我覺得得很欣慰。”
老夫人的話,分明就是在說,原主被送到去思過,竟然成為了一件為原主好的事情,這讓譚芪覺得無比的膩歪,很想對老夫人說,還真的是您老人家的麵子打呢,要不你再把你喜歡的後輩送過去算了。
不過現在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譚芪還是不能跟眼前的老女人撕破臉皮。
譚芪既然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說會話,後麵有什麼事情,恐怕都是這個原則了,既然一開始就打算裝鵪鶉了,就裝到底。
看著眼前的譚芪竟然一句話都說,下麵的丫鬟連忙對著譚芪說道“四小姐,給老夫人請安啊。”
然後就看到譚芪不慌不忙的說了句“譚芪給老夫人請安。”
然後就又不說話了,上麵的人,看著譚芪真的是指點一下,才動一下,好像是個什麼規矩都不懂得人,立馬就生氣了“真是爛泥扶不上牆,才出去了多久,竟然連自己的身份都忘記了,還連最起碼的禮儀都忘得乾乾淨淨,丟進了譚府的臉。”
這時,一個看起來還比較年輕的婦人,一下子就笑出來了,不僅不覺得自己失禮了,反而笑著跟老夫人撒嬌“四小姐這些年,肯定是忙著思過和做事,都忘記了自己是大家小姐出生,難怪彆人說,連溫飽問題都解決不了的人,禮義廉恥那可是就會忘得一乾二淨的呢,以前我還以為是假的呢,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啊。”
婦人,嘴裡說著刻薄的話,但語氣確實嬌憨的,好像真的隻是好奇而已,而不是對著譚芪這樣一個受儘了苦楚的大家小姐的挖苦。
能這樣說話,顯然這個婦人,是很受寵的,但譚芪卻在原主的記憶中沒有看到過這個人,譚芪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依舊乾乾淨淨的站著,好像真的是被那些粗活給調教得木訥了一樣,更連自己身上該有的氣質都沒有了。
其他的幾位夫人,本來是想著給了譚芪一個下馬威之後,會看到一個嚇得不行的譚芪,但眼前的譚芪,反而跟木頭人一樣無趣,其餘的幾位夫人,頓時就沒有看大房的笑話的心情了,一個個開始笑著說自己還有事情,就離開了。
現在整個堂上,就隻剩下老夫人,還有譚芪現在的嫡母大夫人,以及剛才那個挖苦譚芪的年輕婦人。
同時譚芪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事情,按道理說,眼前的譚芪,是老夫人的親孫女,但,其實老夫人對她的厭惡反而跟不是親生的一樣,而那個本來應該討厭譚芪的嫡母,反而對譚芪並沒有什麼特彆的情緒,那個年輕的婦人,反而更像是在在看譚芪嫡母的笑話,這讓譚芪頓時還覺得挺有趣的,不知道這些人都是怎麼想的。
老夫人顯然是對譚芪現在這個樣子十分的看不上眼,對著譚芪的嫡母說道“既然四丫頭是你們的大房的女兒,老大媳婦,你就帶回去,好好的教養一番,要是沒有教養好,就不要帶出來丟人現眼了。”
老夫人的一句話,就相當於是禁足了,譚芪也越發的覺得,這個老夫人是真的很討厭譚芪,沒有來由的討厭,之前原主被發配到尼姑庵去,就是因為打碎了老夫人的玉壺,譚芪頓時覺得,老夫人很有可能是害死原主的人的嫌疑犯。
“母親,我看啊,這丫頭,明顯是沒有救了,你看看她那個樣子,傻愣愣的,讓大嫂把她教出個人樣才能見人,我看啊,是玄了哦。”
這個年輕的夫人,喊老夫人是母親,在譚芪的記憶中,好像還沒有哪個叔伯的妻子這麼年輕啊,也沒有哪個叔伯年紀很輕啊。
就聽到嫡母對著譚芪說道“四丫頭,你之前做錯事,受罰,是規矩,現在老夫人讓你學好規矩,才能解禁,也是對你好,要知道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譚家,希望你能用心去學,之後我會讓劉嬤嬤給你找一個好的教養嬤嬤。”
譚芪還是木訥的回了一句“是。”
或許是看到了譚芪朽木的樣子,不管是誰,都對這個曾經被批命,貴不可言的四小姐,放下了心,或者應該說是覺得這個四小姐,已經不堪大用了。
“回去吧,之後會有人去找你,你就好好的學規矩就是了。”
聽到嫡母發話讓自己走了,譚芪乾乾淨淨的鞠躬後,就離開了,到是把那個年輕婦人給氣笑了“大嫂,你看看你們那房的丫頭,也太不懂事了吧,竟然對長輩的禮儀這樣缺失。”
大夫人依然老神在在的端著手上的茶杯,絲毫不給年輕婦人的麵子“五弟妹不是不知道,這個丫頭,八九歲就去了尼姑庵,每天想的就是做事贖罪思過,哪裡還有時間去顧忌一個千金小姐的禮儀呢。”
燈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