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浩心驚的同時,不敢表現出任何不忿出來。
作為派係主心骨的高河目前並不在孤雲峰中,要是這楊卓暴起傷人,他還真沒什麼好辦法。
雖說飛羽仙門自有門規,不允許門下弟子自相殘殺,但對這方麵的管製並不嚴格。
楊卓真不管門規將他誅殺當場,他也沒地方說理去。
這時,有人見楊卓竟能堪破陣法壓製,忍不住接話道:“楊師兄好樣的,叫我說,這閻不悔不過是個天資平平出自寒門的無名小卒,能進飛羽仙門都是祖上積福。
卻不知如何進得咱們的觀星殿來了,才五階的修為,簡直就是給我們觀星殿丟臉。
楊師兄此舉定是要讓他知難而退,自己滾出觀星殿去。”
“這倒也是。”
崔浩皮笑肉不笑地道,心中卻不以為然。
越是實力低微入門,越證明特殊才對,這幫人中巨嬰著實太多。
他之所以‘中傷’一來就是想借機削弱楊卓威望,再則就是想賣乖。
雲鶴仙尊身為九階大修士,手眼通天。
既然收修為才五階的閻不悔當入室弟子,就算沒有交代特意照顧,也必然事出有因,豈是他們這幫弟子有資格拒絕的。
手法再委婉,也難免惹雲鶴仙尊不快,簡直是平白無故給自己找麻煩。
再說以雲鶴仙尊的大法力,有心無心,此處發生的所有事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要是將這新人打死就最好不過!
崔浩在心中惡意地的想著。
“楊師兄好樣的。”
“小師弟識趣點,就自己滾出觀星殿出。”
“我呸,什麼小師弟,我賈天成可不承認廢物成為我師弟。
師尊日理萬機,不願管理,我們這些當弟子的正該為師尊排憂解難,閻不悔你個廢物快滾出觀星殿。”
自閻不悔入觀星殿已經過去幾天,在場眾人早將此人來曆摸的一清二楚。
隻不過是飛羽仙門孤雲峰一脈普通弟子,出身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修行家族。
原本通過飛羽仙門每十年的一次考核成加入飛羽仙門,分到孤雲峰一脈成為普通弟子已經是他此生的極限。
事實也是如此,入門不久之後,就沉了寂下去。
隻是勉強完成每年門派下達的弟子任務後,就再無任何消息傳出。
飛羽仙門作為瓊玉世界裡排名極為靠前的方外之地,仙之國度。
人員眾多,每年無數修士擠破了腦袋都想往飛羽仙門湊,自然總有許多‘庸人’,閻不悔這種入門後就沉寂無任何聲息的實在太多,並不會有任何人關注他。
反正他隻要定時完成弟子任務上繳一定量的資源,就沒人會去管他。
一直到前幾天,突然被雲鶴仙尊塞到觀星殿。
此人來曆,履曆,才被觀星殿眾弟子打探得一清二楚。
“這樣的庸人,放到外麵尋常修行勢力中甚至能成為座上賓,但放到我孤雲峰觀星殿就有點不夠資格了。”
場外議論著的弟子們,有的,像是刻意在跟楊卓較勁一般,聲音竟都穿透陣法屏蔽,入到閻不悔耳中。
閻不悔能怎麼辦?
唯有苦笑以對。
實戰,是提升門人弟子實力的最佳途徑。
所以飛羽仙門一向都不反感門派裡弟子之間切磋、約戰。
而有人約戰,一般也不太好直接拒絕,就算是入了擂台之後見勢不對立即認輸也算是你還有一顆‘爭上’的心。
修士終其一生便是在與天地爭命,連一場約戰都不敢應,那將無法在觀星殿立足。
這幾乎算是飛羽仙門經過許多年的發展逐漸形成的約定俗成的門規之一了。
閻不悔是有任務在身的,他不想讓自己顯得太特殊,所以隻能硬著頭皮接下楊卓的約戰。
若是在多年前被雲鶴仙尊指派進入藍星世界之前。
閻不悔見到這些在他心目中屬於另一個世界的‘天才’修士們,隻怕會當場破功,激動的好幾宿甚至十天半個月都睡不著覺。
如今不僅見到,還加入到觀星殿中。
卻已經因為這些年的經曆,早就見怪不怪,觀星殿的這些弟子雖天賦不錯,但閻不悔連雲鶴仙尊當麵都見過。
還跨越過世界,這可是瓊玉世界十萬年來,頭一次真正的跨界旅行。
而且在藍星世界的十幾年裡也見識過許多不同的風景,接觸到藍星的種種新奇的文化思潮。
再有心底那個不可告人的大秘密。
致使閻不悔無論是在心態上還是在視角上都不會受到自身實力限製,產生自卑或是怯懦之感。
反倒有種莫名的優越感。
而且他表麵看起來隻有五階的修為。
實際上體內融入了瓊玉世界本源的他,身處瓊玉世界時,真跟彆人拚起命來,能發揮出遠超自身位階的戰力。
再說,還有藍星之主在他神魂中留下的底牌。
麵對八階的楊卓,想保命總會有辦法的。
“雲鶴仙尊隻是給眾人裡麵入門最早名義上的大師兄竇誌義隔空傳音說明此事後,就再無任何其他交代。
這才讓我成為眾矢之的。
不知雲鶴仙尊在打什麼主意,他一定沒直接發現我的異常,要不然早該雷霆震怒直接翻臉了。
雲鶴仙尊在整個瓊玉世界裡都有著淡薄隨性的極好名聲,但這種淡薄又何嘗不是一種冷漠。
不可能放任我這樣的存在吧……
這楊卓也是十分古怪,就算看不上我,也沒必要這麼著急找我約戰,雲鶴仙尊的麵子還要不要了?
眼下等那個約戰倒計時一接觸,我就立即認輸,不能給楊卓機會,此人行為古怪,未免不敢殺人。
我雖有能力逃過,可逃過後卻不好解釋。
畢竟演武場雖有陣法壓製,此時楊卓的境界就被強行壓製到了五階巔峰的模樣,可身為八階修士的種種心得、技巧都還在,根本不是五階能對抗的。
這種約戰說是公平,其實哪有公平可言,世界上從來也沒有什麼公平的事。”
閻不悔心思急轉,瞧了對麵抱著雙臂麵無表情的楊卓一眼,暗暗思索著無後顧之憂的脫身之法。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變數了。”
遠在藍星昆侖山山脈隱龍穀中的陸庸,正通過當初置入到閻不悔神魂之中自己的一絲靈魂‘觀看’到這場鬨劇一般的約戰。
所謂旁觀者清,而且接觸到的信息越多,看到的東西就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