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說動了徐氏,玉嫣自料無論玉琮如何跟徐氏說自己的壞話,徐氏都不會真的生自己的氣,反而會懷疑是玉珺的挑撥,於是心中稍微安穩,又對著徐氏道:“娘,我今天經過二進門的時候,見到了玉瑚,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徐氏不解,問:“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玉瑚在燒紙,一副行咒術的模樣。她是阮姨娘生的,阮姨娘又是教坊司的歌姬,教坊司裡頭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說不定阮姨娘教過玉瑚咒術,我逼問她,玉瑚就說她在對玉珺下咒術。”玉嫣道。
徐氏更加不解:“玉瑚能對你說實話?”
玉嫣篤定點頭:“絕對是實話,她給我看了兩枚香囊,香囊上繡著蕭姨娘的蕭字,必然是蕭姨娘曾經送給她的,她將那紙燒了,紙灰貯在蕭姨娘繡好的香囊裡,就能下咒了。”
徐氏蹙眉,覺得有幾分恐怖,忙止住她道:“你莫要胡說。這些年,我送給她的東西也不少,怎麼不見她害我?估計是她騙你呢。”
玉嫣搖頭:“才不是,玉瑚她沒事跑去燒紙做什麼,還鬼鬼祟祟地燒。而且,府裡也禁止在二進門附近燒紙,怕衝撞了門爺,她竟敢在二進門燒紙,不怕我說出來,家法伺候?可見她是真的想對玉珺下咒。”
徐氏聞言,細細分析一番:“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對玉珺下咒,需要玉珺生辰八字,玉珺生辰八字的確容易打聽,當年蕭姨娘生玉珺是轟動了全府的,玉珺的生辰八字細細推一推就知道了。你與玉琬生的早,知道你八字的大多是咱們碧桃院的自己人,玉瑚打聽不出來。玉琮是在徐府早產的,她更加不知道了。”
徐氏把頭一抬,目中流露一抹狠毒,在冰冷的冬天裡,更顯得銳利與嚴酷。
徐氏撫著抹額,徐徐道:“這麼說來,玉瑚也是個兩麵三刀,臉上帶笑,內裡帶毒刺的狠茬兒啊。”
玉嫣帶著一絲竊喜,低聲對徐氏笑道:“娘,這豈不是正好。玉珺她令人不喜,玉瑚對她下咒術,正好解決了我們的眼中釘。”
徐氏白她一眼,銀色的眼白隱隱泛光,襯得漆黑的眼珠子也失了色,像是一片銀瓜子在燈燭下幽幽泛光,中間的眼珠子倒像是落在銀瓜子中間的一顆老鼠屎,失了神色,唯有黯淡暗昧,反而眼白亮得讓人悚然。
玉嫣心裡也微微一驚,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驚嚇還是驚訝,還是其他什麼隱隱後悔的情愫。
隻聽手中的抹額垂落在嵌絲的流蘇裙擺上,徐氏聲調似刀片,一下一下,切著一塊厚牛肉似的麻利又果斷,還帶著一絲狠酷,低頭:“嗬,你以為她一個沒出過文府大門幾次的庶小姐當真有能耐下咒術?要這麼容易,這府裡早亂了,還要捕快做什麼?”
“那……”玉嫣愣住,不知如何接話。
卻聽徐氏兀自道:“不過,她居然有著禍心,咱們也要利用一番,否則也是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