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笑了笑:“這算得了什麼。玉珺住在碧桃院,裡裡外外都是我的人,我拿下的奴婢,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了她,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含沙射影,也是個人物,可惜了,落在了梨花閣裡頭。”
徐氏看了眼流桑,笑道:“記得,待會兒給梨花閣送賞賜時,額外給翠兒送一份,從庫房裡挑一件漂亮衣服,送給了她,要正合她身量的冬衣。要刻意讓人知道,這冬衣是你們刻意找出來,刻意送給她的。“
流桑聞言乖順點頭。
徐氏握著手中抹額,沉沉一笑:“她娘活著時鬥不過我,她一個小丫頭片子,也想跟我鬥?做夢!”
卻說梨花閣內,盼兒綿兒自聽靜閣送了夜宵過來,順便將花婆子洗乾淨了的小銅爐的外套給送了過去。
玉珺見到了那蕭姨娘親手繡的套子,又見那套子洗的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的,由不得失笑。
莎兒韻兒等新丫鬟也都走進來,與蕊雙她們同坐一桌,準備吃飯。
綿兒盼兒都知道了翠兒與老嬤嬤們吵架的事,此刻見了莎兒韻兒等便由不得神色發冷,綿兒剛想要開口,玉珺便扯住了她,對她二人道:“我這梨花閣一向風平浪靜,你們倒是神色不好的樣子,是不是在明心小築受了氣了?”
綿兒掃了莎兒韻兒一眼,從鼻子裡冷冷哼了一口氣,低頭看著玉珺,十分委屈的口吻道:“小姐······”
玉珺發笑,眉眼彎彎:“好了,你們不記得九兒的事了,我心裡清楚,也有我自己做事的方式,你們就不必把氣掛在臉上了。”
這邊說話,那邊莎兒她們也聽不到,綿兒更加不忿,道:“她們何德何能,配得上咱們小姐這樣寬容大度。”
玉珺隻是微微一笑,文暮那頭正好從宮裡出來,宮燈一行行亮起,文暮坐在軟轎上,恰巧小郡公與皮世子迎麵而來,雙方見了禮,才各自向著各自的方向去了。
待文暮轎子走遠,皮世子方才低聲道:“郡公,你說方才我若是與文大人說話,會不會給他留個好印象?”
小郡公眉目溫潤,微微抿唇,笑意自唇角散開,搖頭道:“你在做夢麼,你能有什麼好印象,從你皮家的封地到這整個上柔城,何人不知你皮世子爺是個風流成性的。一句話,便能變成好印象?那你這一句話,可是重過萬斤了。”
皮世子爺笑了笑:“罷了罷了,權當我在做夢了吧。”
小郡公步階而上,二人款款行至端皇的宮門前,殿門開著,裡頭暖暖的燒著炭火,熱氣從裡頭直撲到殿外來,小郡公不待通傳,便帶著皮世子爺走進了殿內,端皇正在埋頭批折子,也不看他二人,還是貼身太監柳纓,說道:“陛下,小郡公帶著世子爺來了。”
端皇沉沉的應了一聲,隨即道:“行了禮就各自坐了吧,還是老規矩,讓世子爺先述職。”
皮世子與小郡公聞言,各自望了一眼,隨即都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尊禮,隨即二人起身一左一右地對麵坐了,炭火燒得一片殷紅,皮元蕤抹了抹眼角,抬頭看著端皇,笑嘻嘻道:“陛下,元蕤能有什麼述職的,這世子爺不過是個虛銜。”
端皇沾著墨,正在畫一副畫,聞言也不抬頭,隻是笑道:“那你進京做的什麼,不來述職,隻為了來找郡公玩?元蕤,你爹是不是打算親近太子一係了?你這樣親近著元蕤,也不見你爹有何舉動。”
皮世子爺微微一笑:“我爹有什麼見識,他與我一樣,都是風流的人,哪有什麼見識,我與小郡公相識,不過是知己之情,與什麼皇子之爭是毫無關係的。”
端皇扯起嘴角一笑:“所謂小一半老一半,果真如此,你自小就是個滑頭,騙得元儀跟個傻子似的死心塌地,現在連朕也敢糊弄呢。”
皮世子聞言,眼皮一跳,心裡忙叫:“左眼跳財,左眼跳財,”然後起身答道:“元蕤哪敢糊弄陛下,那是死罪。元蕤對陛下隻有敬重之心。陛下看重小郡公,所以臣親近郡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