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阿憐說出那麼多韻兒當年傷害她的事,翠兒更覺韻兒她們險惡,秀氣的臉上便浮出一絲擔憂與不解,“為什麼小姐隻是防著她們。萬一她們真做出什麼有損小姐的事來,豈不是不好?”
玉珺眼神意味悠長地望著手中繡帕,嘴唇微動,開口道:“我是這麼打算的,所謂堵不如疏。她若決意要害你,便會想儘法子,防著就好了,你總不能在她什麼都沒做的時候,就出手吧。那樣太明目張膽了,也容易落人口實。況且,我也想瞧瞧,夫人她到底想做些什麼。咱們就靜靜看著她們。想來以靜製動,不會有大錯。若是什麼都不知道,便貿然而動,卻不好了。若我是嫡出,做什麼都沒人非議,可我隻是一個沒了姨娘的庶出,我受寵,誰都不服,所以我才要更踏實穩重。”
翠兒等覺得有理,都按照玉珺說的,暫且按兵不動。
回了廂房,韻兒便大咧咧坐下來,見阿舒在一旁擺弄著花瓶中的花枝。韻兒拿起桌邊六角白玉瓷碟裡的一個糕餅,直直往阿舒身上打去。
韻兒準頭好,又是蓄意打她,那糕餅便直直投中了阿舒。
“啪”的一聲,厚實的粉餅厚實地撞碎在阿舒腰側,粉屑皆撲簌簌落下來。
阿舒驚地回頭摸自己的腰側,竟見自己撒花紅底半身短襖的靠腰側,竟然被甜糯粉餅上的黏屑沾了一團。
“哎呀,都臟了。”阿舒拍了拍自己腰側,將餅屑擦掉,隨即用埋怨的眼神望著阿舒。
阿舒端端坐在檀木桌邊的圈椅裡,仍然用纖長的手指捏起一塊粉餅,送進嘴裡,一邊吃一邊笑道:“抱歉,我這可真不是故意的。”
“哼!是不是故意的你自己清楚。”阿舒本來不大生氣,但聽她昧著良心說自己不是故意的,阿舒便徹底怒了。
“你是個什麼品行的人,旁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麼。在桃葉閣的時候,調三窩四,拉三阻四,能下手欺負的,你就不會手軟,欺負不起的,你便頂著力地巴結。你若好好跟我說聲抱歉,我興許還不跟你計較呢,但你結結實實地想要欺負我,卻還要裝模作樣,我便非要和你扯個分明。”
韻兒早知道桃葉閣的人都不是蠢貨,誰被欺負了,誰欺負了誰,皆是心知肚明,比如阿憐被欺負了,無人幫阿憐,不過是因為韻兒她比阿憐厲害,善於拉幫結派,所以人人畏著韻兒,由著韻兒欺負阿憐,甚至有時候,看到有利可圖,還會跟著韻兒一起欺負阿憐,自打一塊兒欺負了阿憐之後,人人都以為阿憐恨著自己,所以更加被韻兒拉著一塊兒為非作歹。彼此是個什麼貨色彼此清楚,彼此做了什麼彼此也清楚,所以韻兒被送到梨花閣來,那幫平日一塊兒玩的丫鬟雖說是一副舍不得的模樣,卻什麼東西卻不相送。
韻兒估摸著阿舒是個心明嘴緊的,嘴上什麼都不說,心裡卻把每個人的善惡都盤算著清楚。
故而她確信阿舒知道自己不是個好的,所以自己惹了阿舒,阿舒必定惱恨,她要的便是阿舒惱恨,隻要阿舒惱恨,那就是她表現的時候了。
阿憐那個人,往日被她欺負多了,如今在小姐麵前得臉,自然會多說自己難聽的話,自己自然要換取小姐的信任。
韻兒挑眉,直接起身,一步步走到阿舒麵前,抬起雙手便向著阿舒前胸一推,推得阿舒倒退數步,身子直接撞到了背後的桌子上,桌上花瓶搖搖晃晃,險些墜下。
阿舒素知她欺負阿憐的事,早已厭惡她已極,目現銳光,狠狠一笑,“真是打諒著誰都像阿憐好欺負呢。你若想著欺負我,我看你還早著呢。”
阿舒也拿手狠狠推她,誰料韻兒便自己也猛然倒退數步,眼見著退到了檀木桌邊,便狠狠伸手一掃,將桌上盛著糕餅的六角白玉瓷碟直接用力掃落在地。